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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布拉斯加]《内布拉斯加》经典影评集

来源:大学课件 时间:2021-07-22 点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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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布拉斯加》经典影评集

  《内布拉斯加》是一部由亚历山大·佩恩执导,布鲁斯·邓恩 / 威尔·福特 / 鲍勃·奥登科克主演的一部剧情 / 家庭类型的电影,文章吧小编精心整理的一些观众的影评,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内布拉斯加》影评(一):父亲

  影片着眼于小地方和小人物,中西部的比林斯和霍桑,家电销售员,在家啃老的堂兄弟,一群退休的老人。公路片的手法结合黑白的表现形式奠定了全片压抑、昏暗的基调,与老Woody沧桑的暮年相契合,车和公路,是贯穿全片的两个意象,多处出现,从比林斯开车到霍桑,从霍桑往返林肯,开车去看老祖屋,阳台上兄弟聊车,客厅看球父辈兄弟也聊车,老Woody的愿望也是买一辆小货车,影片均以公路开头和结尾等等。 老Woody年轻时是战争英雄,后来却酗酒,日子过的凑合,与兄弟姐妹常年不来往,暮年有些糊涂又十分顽固,一直想买辆小货车,认为自己不能给儿子留下点像样的东西内心十分惭愧,总之是个挺可怜的老头。

  《内布拉斯加》影评(二):家在哪里?

  用着一个好下午喝着茶看着手机,就着北京难得的蓝天白云,连看带听的把这电影看完了。西北的小镇和我原来待的地方很像,不过显得旧了很多,可能真的很穷吧,原来美国人也有穷的。看着那些破破的房子,曾经身在美国的我也知道,大家都是过着普通的生活,去超市都是找找coupon,这看看那挑挑。美国朋友买了老房子房子需要修缮,也舍不得找别人,都是自己来弄。这个层面上,大家的生活都是一样平凡。

  觉得最有意思的是那一段Katie坐车也来到了Hawthorne,老头开始说他不想来,也许他也知道老家的那些个所谓的亲戚朋友什么的真正是个什么样子。片头从一开始他就絮叨说Ed偷了他的compressor,其实是800块钱卖了,不过谁知道这个Ed占了他多少便宜。他太善良了,别人对他稍微好点,他就会觉得受了很大的恩惠,尽力去帮别人。但是他也清楚,也许都是自己的一厢情愿,他不傻也不呆,他还知道耍儿子呢。Katie也明白老公太老实会被人欺负,结果好家伙一家人坐公交的什么的都回来了,十几年来第一次回去,下车就去了墓地,可能所谓老家能留下的美好回忆就只有这些已经入土为安的人,他们和你再也没什么瓜葛,不会有什么更多的要求。人都是这样,越是亲密的人,彼此说话往往越是不留情面,以至于总是会吵架,或者关系紧张,可是倘若真的天各一方,我想都会原谅了彼此。

  Katie对着儿子絮絮叨叨介绍说着自己的公公、婆婆、小姑子、小叔子,还有以前自己的追求者,她什么都记得清清楚楚,可是话又说的那么难听,说的儿子都听不下去了,老头干脆走开了,是不想听?还是不想去想?再想想这得是经历了怎样的生活才能把一个city girl给磨成如此一个悍妇。所以当自己的妹妹开始要钱的时候,Katie毫不留情的把旧账都给翻了出来,维护这自己的家庭,所谓的亲戚已经不念亲情,真正的亲人只有丈夫和儿子。

  Katie总在不停的埋怨这老头,老头却是一句话也不说。好像多数家庭里面都会这样,一强一弱的搭配着生活。长时间的生活是如此琐碎和充满了烦恼,可是对彼此又如此的了解,所以每次的抱怨似乎总是一个样子,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以至于都快成了习惯,竟然当没有抱怨的时候,会不再习惯。Katie舍不得这个老实的老头,老头也舍不得这个家,他知道自己一无所有,所以才会想去领取自己其实都没法相信的1million。

  今天的头条是马来西亚航空飞北京的航班失联,我突然想到,如果当我回国的时候,在机场等我的人,总也等不来我,是怎么样的心情。我很庆幸我现在还活着,身边最好的亲人和朋友也都活泼乱跳,可以在朋友圈上看到他们的小思想,小情绪。这是一种最好的状态。

  God Bless all。

  《内布拉斯加》影评(三):一百万的真善美

  “穿过旷野的风,你慢些走。”在观看太多速食电影后,我还在寻找《桃姐》般的感动,没有夸张的起伏,就在那静静的,甚至有些呆滞,询问几遍,才会回过神来的老人,却能够一次又一次倔强地走向一千多公里外的内布拉斯加,不顾家人的反对,只为了一张所有人都知道不可能中奖的一百万彩票,而他仅仅是为了买一辆货车,一台压缩机和留点什么给自己的孩子。

  公路片一般都不缺乏故事,一辆车,两个人,为了圆父亲人生最后光阴里的梦,也为了暂时逃离这个工作烦闷,感情不顺的城市,小儿子大卫带上父亲去“打破”一百万的幻想。父亲酗酒成性,又年老忘事,还有小孩子版的脾气,受伤在医院里缝针,第一句话却是什么时候上路,来到霍桑这个曾经自己生活的城市,开始寻找着自己的记忆,他执拗着自己将是百万富翁的坚持,众人立马对他刮目相看,可是他的善良,却成为人们利用的对象,曾经的朋友,亲戚聚拢到这索要钱财,天真的父亲答应着钱领了就借给他们,而那些人却是曾经收到他恩惠最多的人,可当自己的侄子偷走那张彩票,却扔到路边时,面对着众人的讥笑,他这个继续活下去的理由受到了撞击,偷跑出医院,“任性”走向“梦想终端”。

  整部影片全部用灰白色调,沉淀着历史的气息,镜头中,无论酒吧,饭店,全是老者,俨然是一个老人城,我们跟随儿子大卫的视角,仿佛走入父亲的记忆,他悲惨的童年,弟弟与妹妹的早逝,母亲的癌症,父亲过劳,被人认为一事无成的酒鬼父亲,原来是二战时期的飞机修理员,舒缓的节奏,加上美国传统的乡村音乐,给人一种乡野漫游的闲适,时不时的远景,将画面对向父亲脑海里有些很熟悉的画面,寻找旧时熟悉的人,有人真心祝福,有人则是笑里藏刀的秃鹫,灰白影像中描绘的就是这形形色色的人心,一百万美金带来的面具下的真善美。

  最终父亲得到了真相,不远万里仅仅获得一顶帽子作为纪念品,父亲沉默了,似乎人生缺少了些什么。那个看起来那么犟的老人,内心的柔软又有谁知道,一直嫌弃自己是个废柴,唠唠叨叨一生,还扬言送他去养老院的老婆子还是陪伴自己最久的人,一辆货车,一台压缩机只不过是作为机械修理师没能完成的梦想,步入人生的末尾,那些念想,是自己前进下去的勇气啊。故事的结尾想必会温暖所有人,大卫用自己的车换了一辆八成新的二手货车,也买一台压缩机,再次回到霍桑,让父亲亲自开车走过这些熟悉的房屋,有人惊讶,有人欣慰,有人用力告别,有人真心守候,这些出现在自己生命中的人和事,再重新走过一遭,人生的结尾,有这些怀念就够了,重新上路,再无遗憾。

  《内布拉斯加》影评(四):平淡直白之处见真功

  《内布拉斯加》,一部公路片。一般我是受不了太缓慢平淡的叙事节奏的。可这部片我看了好几遍。最后终于知道我为什么喜欢它了。有时候,难的不是故事和背后的意义,而是讲故事的方式。这让我想起耳帝的华语乐坛歌手评分中对陈奕迅和阿妹的评价:像说话一样唱歌,平淡的表达之下却暗藏了多少玄机与功力。这电影讲一个老年痴呆老头子的兑奖梦,750英里的旅程,经过家乡,走走停停,执着坚持,失望而归。一开始电影就老实交代了,这就是一个如你所看到,如你所想到最平凡生活化的低级中奖骗局。所以观众不会对影片的峰回路转抱有期望,基本上就是等着老头子空手而归的。讲对老头年轻时代的回忆,却从未用到闪回,只靠故乡周围人的平淡对话,早已烘出了一个善良老实人的模糊印象,而这些印象,则是给了从未经历过这一切的儿子对父亲重新认识的机会。或许这才是这趟旅行最大的意义:去感受那个曾经的父亲,去揣测这个现在的父亲,他真正需要的到底是什么。

  生活似乎总是直白的艰难,没有一丝美好的想象余地。小儿子连一个胖女友都挽留不住(无歧视,但如果没有特殊意图,为何导演偏要选一个胖女孩呢?)于是他想从父亲那里获得一些对爱情的启示,他问道,你爱母亲吗? 父亲答,从来没有。 儿:那你后悔娶了她吗? 父:我每天都在后悔! 父亲直言,因为喜欢搞,所以搞出了两个儿子,如果重新换一个女人,也会是这样差不多的生活。唠叨的母亲每天都在抱怨,对每个人指指点点毒舌是非,似乎永远生活在一个失望无趣的世界里。两个待业在家的流氓堂兄,一群见钱眼开的亲戚旧友,一客厅耄耋残年的老人,麻木的镇民,单调的黑白色,荒凉的中部小镇。。。 直白的荒诞一直伴随着这趟寻梦之旅:一眼就能看穿的中奖骗局让一个神志不清的老头执意去领奖,上演一场为了让父亲死心,千里迢迢去”领奖“的荒诞旅行,最后一个讽刺的”安慰奖“——一顶写着“prize winner”的帽子戴在无奖而归的老头头上,这场荒诞才戛然而止。

  但荒诞中浮现点点平凡人的温情,却最终把影片拉到了充满暖意的基调。没有一大段经典的真爱对白,全是平凡人所能做到的细节小事。儿子对父亲一路上的顺意,已算是最大的温馨了。两个儿子居然为了给父亲讨回公道,偷偷潜入老邻居车库里抬回父亲念念不忘的压缩机(虽然最后父亲告诉他们抬错了,囧),多么直接的行动表示啊。强势毒舌的母亲对着想前来分羹的亲戚大吼一声“Fxck you all”,已是以她强势性格,对父亲最真切的爱意表达。彩票丢了以后,儿子对父亲说,我们去街上找找,说不定能找到时,眼神黯淡的老头眼睛突然放光的一瞬间让我不禁落泪。以他的打算,这或许是他人生中最后的机会了:买一辆卡车,一台压缩机,剩下的钱留给儿孙备用(还是传统的造福后人的思想)。常人眼中的小骗术,被他视为希望,也许,那是一个一事无成的小人物,唯一一次给命运翻盘的机会吧,来得是那样的迟,所以老父亲更加额外珍视它,所以不顾一切也要去实现它。正如儿童认为一颗玻璃球能换一个世界,人越老,越活回孩童般的天真懵懂,正如不想打破孩童天真的幻想,常人亦不愿夺走老人枯柴双手捧着的希望。在我看来,于后者更是不忍的,因为希望或许是延续老人生命的唯一动力。人都有老去的那一天,这是作为观众的我物伤其类的感伤。

  久久不曾回去的故乡,久未联系的亲旧并没有太大的变化,都自然而然还原着一个人曾在此生活过的痕迹。明线是这场领奖之旅,暗线是一个老实人的人生轨迹。旅行并没有升华任何人的本质,老人也从未做出惊天动地的英雄壮举,但能从这趟旅行中收获到因是至亲家人而曾理所当然疏忽掉的包容理解,或许是对于平凡人如我 感到最为珍贵的。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老头子或许正是因为这一辈子的善良,才会换来老来时家人的不离不弃,才会有这趟家人陪伴的圆梦(算圆吗?应该算的)之旅吧。

  你以为它是平铺直叙如公路般一路向前,毫无记忆点,实际却在不经意中被触动到。脑子里反复回映片段,原来早已谙熟整条路线。平淡直白,却让人回味无穷。

  《内布拉斯加》影评(五):短的是人生

  看《内布拉斯加》首先让我想到了《 On The Road 》 大概是一样的荒草 黄土 公路 路标 铁轨 蓝天 白云 太阳和风 David带着注意力变得支离破碎 敏感性变得迟钝薄弱 却对自己中了百万大奖深信不疑的酒鬼父亲Woody开始了追梦之旅 面对着副驾驶座位上日渐衰败地Woody David走走停停 这个难搞的倔老头就像一个埋在身边不定时就会引爆的炸弹 铿锵有力 麻烦不断 时不时还要天真无邪的玩个冷幽默 好端端的一个儿子被折磨得外焦里嫩 而 另一边一群被劣质酒精 大麻 各种姑娘麻痹的伪文学摇滚青年们却在夜晚的高速公路上火力全开 极速狂飙 不知怎么这两个画面就这么交叠在一起 彼此吞噬交融 逐渐结合成了完美和永恒 黑白色的电影和大段的黑纸白字 争吵和欢笑 颓废和荣耀 生与死 光和暗 爱和苦 原来都这般接近 关乎于这场旅行 无论如何 我们都非去不可 在到达之前 灵魂的放纵与救赎 将永不停止

  David与Woody面对面地坐着 酒过三巡 气氛融洽 是时候来点温情的戏码 David问父亲 是不是因为强烈的浓厚的爱意才娶了母亲并且生下了他和哥哥 老酒鬼Woody一本正经的回道 当然不是 只是因为我总是想要做爱 而你们的母亲又恰好是基督徒 所以你懂得 大概我们每个人都希望是父母爱情的结晶 是上帝手牵着手亲自送到父母身边来的天使 而这个美梦却被自己的父亲生生绞碎 没有爱 我们什么都不是 David感到难过 作为高潮之后的意外产物 他似乎从来都不了解自己的父亲 这一瞬间 我的脑海里闪现出了《Shameless》里的 Frank 好在只是一瞬间

  当口无遮拦的叨逼母亲 趾高气昂地站在Woody亲戚的墓地向温文尔雅的儿子David叨逼叨过往所受的侮辱和猥亵时 我甚至能感受到David脑门上不断下拉的黑线 而临走之前 面对着那个曾经想要上了自己如今却躺在坟墓里化作枯骨的Woody的表兄时 叨逼叨的老妈撩开了裙子 露出里面白色的衬裤晃动了下肥硕苍老的屁股 人生最大的胜利是什么 就是我站在你的坟墓前 而你已经死了 这一刻 过往的一切都似乎没有那么重要了 死人怎么和活着的人争 我只是要你知道 我才是人生最后的赢家 多么傲娇腹黑的老太太 多么可爱的一个老顽童我的脑海里duangduangduang的分分钟闪现出几个大字《我唾弃你的坟墓》 不难想象 她年轻时该是怎样的一番敢作敢为 心直口快 她那么耀眼 那么艳丽 带刺儿的玫瑰般火辣辣地在风中摇曳 如果不是这样的独特 想来也不会力挫了Woody知书达理的前任 荣登Woody夫人的宝座 怎会没有爱呢 短评里面说 真爱就是老太太在儿子们面前把老头子骂成狗 背地里看到那群势利眼的邻居朋友来要钱就叉腰骂 you guys listen well go fuck yourselves 没有爱 哪来得勇气共同老去

  当Woody面对着过往的亲戚朋友的诽谤和侮辱时 他佝偻着不住摇晃的身体 形容麻木 如同待宰的羔羊不知反抗 像极了《西西里美丽传说》里的玛莲娜 男人们垂涎她的美色 女人们妒忌她的容貌 他们欺辱她 强奸她 唾弃她 扒光她 剃光她的长发 将她驱逐 而Woody呢 他们欺负他的善良与软弱 利用他的同情与羞涩 他们颠倒黑白 恩将仇报 他们用恶毒的语言强奸他 他不知所措 瑟瑟发抖 好在 Woody和玛莲娜最终都以自己的方式找回了尊严 赢得了尊重 失踪丈夫的归来 他找到了玛莲娜 依旧美艳的她挎着他的手臂 挺直了腰板 走在大街上 迎接着人们的注视 那一道道复杂闪躲带着亏欠的目光如同一次又一次的洗礼 净化了她沧桑污浊的灵魂

  无数个夜晚 似乎都会有这样的噩梦 你幻成一只雪白的猫咪 人们用恶毒的眼睛看着你 不断向你的身上泼着脏水 你哀鸣着 闪躲着 无能为力着 你雪白的皮毛染成了肮脏的黑 你希冀着有一个人还你一身雪白的皮毛 《西西里》玛莲娜做到了

  而我们的老Woody呢 David那记迟来的重拳打在了老混蛋合伙人的脸上 打在了绵绵无期的岁月里 打在了我们每个人的心上 这个人 这一生 到底经历过什么 David无法了解 然而此时此刻 他终于明白了自己的父亲 这个潦倒惨淡的老头 只不过想买一辆新卡车 想在临死之前留点什么给自己的两个从未投注太多关注和情感的儿子 他在用自己的余生尽可能的蹩脚的去弥补 即使他从来不愿承认

  一家四口人开着车行驶在乡间的小路上 又莫名的让我想起了那部法国温情家庭片《余生的第一天》 我们总是喜欢把事情拖到第二天 你不能总是这么拖了 有一天 你会有很多事情要做 你的余生都不够你用 对于Woody来说 每一天的开始 都是余生的第一天 他已经没有多少余生了 David卖掉了自己的车 给Woody买了一辆二手翻新卡车 Woody自己开着车 David躲在副驾驶座下 偏着头看着满头银发的父亲 他们如阅兵一般缓慢的驶过这个给过Woody太多侮辱和轻视的小镇 Woody认真的看过每一个人 如同看过自己过往的短暂的一生 阳光洒在他的脸上 有种圣人般的光辉 此时此刻 尊严在他的心中拔地而起

  这一刻 上帝是多么的慈爱 他给了我们这样多重新开始的机会 毕竟 长的是磨难 短的是人生 生命 从余生的第一天开始

  《内布拉斯加》影评(六):我们不熟悉的父亲

  想象下,突然某天老父亲拿着一张完全就是诈骗广告的单子跟你说,他中了一百万,并且现在就要亲自去领奖。而你自小就知道父亲经常酗酒,脑子不清醒,作何感想?《内布拉斯加》的开头就是如此。儿子感情不顺利,忍受不了父亲的屡次离家走路去远处城市领奖,于是决定周末亲自带他去,打消他的念头,并且顺便回父亲老家小镇看看老朋友。

  一方面因为很早就搬家了,另一个方面父亲酗酒很少谈及自己的过去,儿子其实对父亲的过往根本不了解。父亲的老朋友亲切和他打招呼,看起来其乐融融的。母亲的随后到来则开始讲述父亲的过去,一个老好人的父亲,甚至可以是”被人欺负”的老好人:母亲被人调戏,父亲假装不知道;把东西借给朋友,几十年过去了也没有还。

  如今小镇上的人都知道父亲中了一百万,又开始打起他的主意。借东西的人反而说父亲欠他一大笔钱,亲戚朋友说当年接济父亲 而希望“百万富翁”的父亲能给点钱,几个侄子趁着夜色抢走了中奖券,这样就难怪当年母亲那般极力要求搬家。当然小镇上也不是没有好人,至少有母亲也很认可的一对老夫妻。

  儿子逐渐了解了”只会酗酒“的父亲,而父亲也袒露了坚持去领奖的理由——想买个新货车然后留点钱给儿子。最终来到领奖处,被告知只是入围了奖池,并且也没有中奖,领了个写有”Prize“的帽子就回去了。儿子却不希望如此,于是卖了自己的车,买了辆新货车,也买了父亲一直念念不忘的压缩机,然后鼓励着父亲开车在小镇上转悠,在那些嘲笑过他的人们面前慢慢开车经过,尤其是带着那顶”prize“的帽子。

  最终,父亲还是收获了,至少赢得了儿子的尊重。

  其实很多人都对自己的父亲并不了解,他不太会主动跟我们讲起自己的过去,而我们也不怎么关心他的过去。父子之情,不会像母女之情那般唠家常直接,更多的时候是一句很直接的话,”我想买辆新货车,然后顺便给你们留点钱”。

  黑白色调下的电影,加上内布拉斯加州秋冬时分的气氛,短短三五天的领奖之旅,脑子糊涂但又倔强的父亲,儿子终于看到了一个父亲形象,这才是真正的百万财富。

  《内布拉斯加》影评(七):《内布拉斯加》电影剧本

  《内布拉斯加》电影剧本

  文/[美国]罗伯特·W.纳尔逊

  译/张颖

  1.外景,蒙大拿州比林斯市-劳雷尔公路-白天

  一位七十几岁的男人走在一片狭长的草地上,这片草地把车辆川流不息的公路和铁道分隔开来。

  尽管这个男人步履蹒跚,双眼因为长期酗酒而变得模糊,他依然坚定地向前走着。

  2.外景,90号州际公路附近-白天

  现在,这个男人有点儿发晕,脚步也因为疲累而放慢。他经过一块指示牌,上面标明“比林斯市区”。

  一辆巡逻警车开到他前面停下来,一名州警下了车。

  3.外景,戴维的公寓楼-白天

  这是一幢紧靠峭壁而建的朴素的建筑。

  4.内景,戴维的公寓-白天

  戴维·格兰特,40岁,坐在客厅的躺椅上。他一边看电视、一边喝着饮料。客厅里稀稀拉拉地点缀着几样家具。门铃响了。

  戴维起身打开门。门外是他不久前刚刚分手的女朋友诺埃尔,她拎着两个小提箱。

  戴维:嗨。

  诺埃尔:嗨。

  戴维:哇。你这是搬回来了吗?

  诺埃尔:不是,这些东西都是你的,我送回来。

  戴维:是哦,谢谢。你进来坐会儿吗?

  诺埃尔思索片刻,走进屋里,不过跟戴维保持了一段适度的距离。她注意到一株耷拉着的植物。

  诺埃尔:戴维,你该给植物浇水了。这可是植物呀。

  戴维走进厨房给一个容器注满水。

  戴维:我希望你能改变主意。

  诺埃尔:你什么意思?

  戴维:你知道我什么意思。我希望你搬回来。

  诺埃尔:可我才刚搬出去。

  戴维:我们都两年了。我们重新约会好不好?

  诺埃尔:我还没想好。过段时间再看看吧。

  戴维:我们还能上床吗?

  诺埃尔:你觉得呢?

  戴维:我觉得可以。

  诺埃尔:然后呢?

  戴维:然后我通常都睡着了。

  现在可不是开玩笑的时机——

  诺埃尔:我得走了。

  戴维:等等,等等。你的意思是除非结婚,我们才能在一起吗?

  诺埃尔:结婚,分手,我不知道。两件事情都做。慢慢来吧。我们总得做点儿什么。

  电话铃响了。戴维和诺埃尔沉默地等待着,电话里终于传来凯特焦躁不安的声音。

  凯特(电话里的声音):赶紧接电话,要不就立刻打给我。是你爸爸的事情——他发疯了。

  戴维:哦,该死。

  戴维赶紧跑过去拿起听筒。诺埃尔走到门口。

  戴维:嗨,妈妈。是我。

  凯特(电话里的声音):戴维,我是妈妈。

  戴维:所以我说,“嗨,妈妈。”

  凯特(电话里的声音):我不知道我该拿他怎么办。我要把他送到养老院去,我必须这么办。我年纪大了,受不了啦——

  凯特说话的时候,戴维无可奈何地跟诺埃尔挥手告别。

  5.内景,蒙大拿州警局-白天

  伍迪·格兰特坐在警局办公室的一把折叠椅上。一名警察把戴维·格兰特带进办公室。

  戴维:风云人物在这儿啊。

  伍迪:什么?

  戴维:风云人物啊。

  伍迪:我不知道。

  伍迪除了头脑不清之外,他的一只耳朵还是聋的。

  戴维:你跟警官说你要走着去……内布拉斯加?

  伍迪:是啊。去拿我的一百万美元。

  戴维:什么一百万美元?

  伍迪:我赢了一百万美元。

  伍迪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封皱巴巴的信,他把信展开,吃力地读起来。

  伍迪:“经授权,我们现在向蒙大拿州比林斯市的伍德罗·T.格兰特先生支付一百万美元。”

  戴维:给我看看。

  伍迪把这封信递给戴维。

  伍迪:你妈妈不送我去。

  戴维(看信):超级大抽奖。爸爸,这完全是骗人的。这都是书里写的老掉牙的骗人把戏了。没想到他们现在还在用。

  伍迪:不是真的他们怎么会这么说。

  戴维:他们只是设法向你兜售杂志而已。

  伍迪:上面写着我中奖了。

  戴维:那就让他们寄过来。我帮你。

  伍迪:我才不放心把一百万美元寄过来呢。

  6.外景,伍迪和凯特的住宅-白天

  这是一栋很朴素的住宅。

  伍迪和戴维从戴维的小汽车里下来。戴维从汽车后座上拖出一个洗衣筐,里面满满当当地装着脏衣物。

  他们走进厨房的大门。

  7.内景,伍迪和凯特家的厨房-接前景

  凯特·格兰特正等着他们,她穿一件褪色的、带有花卉图案的家居服。这栋住宅还是陈旧的七十年代的装饰。戴维把他的洗衣筐放在厨房尽头的洗衣房里。

  凯特:你个蠢货。你差点儿害我心脏病发作!

  伍迪:去去火吧。

  凯特:这是他第二次想偷偷溜出去了。我还真不知道这狗娘养的居然还想当百万富翁呢。早多少年前就该好好想想,努力挣钱才行。

  戴维:爸爸,你打算用这一百万美元干什么呢?

  伍迪:买一辆新卡车。

  戴维:你又不能开车。

  伍迪:我会把驾照拿回来的。

  戴维:你拿回来的时候跟我说一声,我好离马路远一点儿。

  伍迪:我还需要一台空气压缩机。

  凯特:你还在念叨这事儿呢?

  伍迪:我的那一台还在埃德·佩格勒姆那儿。

  凯特:那是因为他就是个贼。

  伍迪:他不是贼。是我借给他用的。

  戴维:埃德·佩格勒姆是谁啊?

  伍迪:我当年在霍索恩认识的一个家伙。

  戴维:他什么时候借的?

  伍迪:1974年。

  戴维:那都快四十年了。他还住那么远。我敢说他就是偷了。

  伍迪:所以我需要一台新的。

  伍迪转身离开。

  凯特:你现在又去哪儿呀?

  伍迪:躺一会儿。

  凯特:他连睡觉都搂着那封无聊的信。每个词都记得下来。其他的事全都记不住。

  戴维(打开冰箱):砂锅里面是什么?

  凯特:卤汁面条。味道还不错。你尝尝。再吃些香蕉。我昨天买了很多。你父亲弄得我神经紧张。你知道我会用一百万美元干吗——我会送他去养老院。

  8.内景,家庭影院设备商店-白天

  戴维和一对年轻情侣在一间隔音的音响试听室里试听音响。戴维和那个男人随着一段节奏强劲的摇滚乐摇晃着脑袋。那个女人显得很厌烦。

  过了一会儿,戴维带他们回到商品陈列室。

  戴维:如果你们担心这一套音响太贵的话,我还可以给你们配置一套价格更加合适的音响,效果依然会很震撼。你们知道,这种音响的设计绝不会让你们失望的,不容错过。

  那个女人用力拽她男朋友的胳膊。

  男人:好吧。那就,嗯,我们回去再商量商量看,到时候再找你。

  戴维:这是我的名片。如果有任何问题随时打电话给我。

  男人:好的,谢谢。

  戴维:马克,贾妮丝,很高兴为你们效劳。

  杰妮丝:是杰妮丝。

  戴维:杰妮丝。抱歉。

  戴维目送他们离开。他们不会再回来了。

  另一位店员:戴维,你妈妈的电话,一号线。

  9.外景,伍迪和凯特的住宅-白天

  戴维从他的小汽车里下来,发现他母亲正站在车库旁边。

  戴维:这次他们又是在哪儿找到他的?

  凯特:都跑到国王大道那里去了。我再也忍受不了了。罗斯正在里面劝他呢。

  戴维走进车库。

  10.内景,车库-接前景

  车库里面,戴维的哥哥罗斯正看着伍迪修理一台很旧的福特牌皮卡的发动机。罗斯穿一件运动上衣、发型修饰得很好。

  罗斯:戴维。

  戴维:罗斯。怎么了,爸爸?

  伍迪:问你妈妈和罗斯。他们看起来什么都知道。

  戴维:我在问你。

  伍迪:这车发动不起来。

  戴维:因为它都闲置十年了。

  伍迪:我会让它跑起来的。

  罗斯:他还以为自己能去林肯市拿到钱呢。

  伍迪:五号前就得到那儿。

  罗斯:爸爸,你怎么不先想到修理卡车或者搭乘公共汽车呢?你为什么偏要步行呢?

  伍迪抬起头来,想了一下罗斯说的话。戴维把他哥哥带出车库。

  戴维:别这样难为他了。有一半的时间这个可怜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糊里糊涂的。

  罗斯:我把螺线管的线切断卡里面了。这样能拖延住他。妈妈说得对——是时候考虑送他去养老院了。她一个人已经搞不定他了。这样对妈妈不公平。

  戴维:他不需要去养老院。他只是……他只是需要个活下去的理由。仅此而已。

  罗斯:是吗,真可怜。到目前为止,好像酒精已经给他足够多活下去的理由了吧。

  戴维:对他宽容一点儿,好吗?很可能过了一两天之后,他就不记得这件事情了。

  罗斯:就算忘了这件事情,还会出现其他疯狂的事情。我和妈妈都在面对现实。你最好也从现在开始面对现实。养老院是他最好的归宿——面对现实吧——这比他对我们的关心强多了。他对我们从来都不在意。

  他们朝车库里面望过去。伍迪仍在专心修车。

  戴维:前几天夜里我看到你主持节目了。主持得不错。

  罗斯:谢谢。

  戴维:这是你第一次担任主播,是吗?

  罗斯:凯利·安·卡斯蒂略打电话说病了,所以我临时补缺。显然我干得不算太糟,所以……

  戴维:汤姆·布罗考(注1)。比林斯市新的汤姆·布罗考。

  罗斯:我不太了解汤姆·布罗考,不过你知道,是的,看起来还挺不错的。我已经尽了职责。还有,好像凯利·安得了一种很严重的传染病。

  从车库里面传出凯特的声音——

  凯特:如果你把这堆垃圾放马路上的话,我发誓我会打电话叫警察!

  11.内景,戴维的公寓-白天

  戴维坐在躺椅上,一边喝啤酒,一边看一部纪录片。

  戴维看了看时间,接着换了个频道。

  罗斯(电视上):比林斯市商会会长迪伊·波梅兰茨表示,一家新的会议中心可能会给这个魅力之都带来五百万美元以上的收益。然而由市政务委员会委员赖利·蒂尔登领导的反对派则声称,这项计划纯属空想,这将浪费纳税人的钱。市政务委员会预计将在周一的会议上对这一提案进行辩论。接下来是体育新闻。卡特将给我们带来一名哈丁的雪地摩托车手的消息,他可能会失去双腿,但不会失去竞争的意志。稍事休息,随后为您带来更多资讯。不要走开。

  戴维:罗斯。

  电话铃响了。戴维低下头看到来电显示,他带着忧虑的心情接听电话。

  戴维:喂。

  凯特:戴维,我是妈妈。

  12.外景,比林斯市市中心-白天

  伍迪在通往公共汽车站的人行道上走着。戴维开着自己的小汽车。戴维把车开到伍迪旁边停下来,摇下车窗。

  戴维:爸爸。爸爸!

  伍迪:别管我。

  戴维一下子把车开到伍迪前面停住。他下了车。

  戴维:上车吧。我送你回家去。

  伍迪:我一定要去林肯市,如果这是我要做的最后一件事情的话。我不管你们这些人怎么想。

  戴维:听我说。你什么都没赢。那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局。别再这样了,好吗?

  伍迪看着戴维,仿佛有所触动。不过接着,伍迪又继续往前走。

  伍迪:我快没时间了。

  戴维:你连个小提箱都没有。

  伍迪:我又不住在那儿。

  戴维:我不能让你去。

  伍迪:这又不关你的事,你管不着。

  戴维:我当然要管了。我是你儿子啊。

  伍迪:那你为什么不送我去呢?

  戴维:我不能就这样放下手头的一切,开车送你去内布拉斯加州的林肯市。

  伍迪:那你还要干什么?

  戴维思索着这句话。他眨了眨眼睛,感到很惊讶。

  13.内景,伍迪和凯特家的车道-白天

  戴维把他父亲的一个旧的小提箱放进自己小汽车的行李箱里,凯特走过来对他嚷嚷着说。

  凯特:你到底要干什么?根本就没有钱!

  戴维:我知道。

  伍迪坐在副驾驶座上,似乎对他们的讨论不以为意。

  凯特:你也不长脑子吗?立刻让你爸爸下车。你得帮帮我。我辛辛苦苦忙里忙外,这里所有的活儿都是我一个人在干。你爸爸就只是干坐在那儿。你瞧瞧他。他就是个废物。他妈妈把他宠坏了。

  戴维:妈妈,我们就去几天,别担心。我们很快就回来了。你就好好享受一个人自由自在的时光吧。你不是老抱怨他在你身边吗。

  凯特:那你的工作怎么办呢?

  戴维(上车):我跟他们说我生病了。

  凯特:你脑子有病吧。我让罗斯给你打电话。他会给我撑腰的。

  戴维:听起来不错。再见了,妈妈。

  戴维驱车离去。

  凯特:你跟你爸爸一个样儿,倔得像头驴!两个疯子!

  14.外景,90号州际公路-白天

  戴维的斯巴鲁车朝东南方向的怀俄明州驶去。

  15.内景,戴维的小汽车-白天

  戴维开着车,他和伍迪默默地坐在车里。后来——

  伍迪:你要是累了就跟我说一声,我来开车。

  戴维:你不能开车。

  伍迪(指着前面的一辆汽车):为什么不能开车?我比前面那个傻瓜开得还要好。

  戴维:你的驾照因为喝酒被暂时吊销了。

  伍迪:我不喝酒。

  戴维:是吗?

  伍迪:就是偶尔喝瓶啤酒。

  戴维:是啊。连续五十年不间断地喝。

  伍迪(指着前面的车):我肯定比前面那个笨蛋开得还要好。

  蒙太奇——

  ——这辆小汽车继续行驶在蒙大拿州开阔的90号州际公路上。

  ——欢迎来到怀俄明州。

  ——一辆集装箱列车在这条公路旁边的铁轨上行进。伍迪像个孩子一样目不转睛地盯着这辆列车。戴维朝他父亲看了几眼。

  16.外景,汽车加油站-白天

  戴维把车开进加油站。汽车在加油的时候,戴维发着愣,脑子里不断思索着自己目前这种奇怪的处境。汽车加完油,戴维转身找寻自己的父亲。

  戴维的视线顺着打开的副驾驶座的车门方向找寻,他发现了一家小酒馆。

  戴维:哦,该死。

  17.内景,汽车加油站附近的小酒馆-白天

  戴维走进小酒馆,发现伍迪正舒舒服服地坐在里面喝酒,他的身边都是一些饱经风霜的老头儿,他们习惯于下午在这里喝喝酒。

  戴维:天哪,爸爸,你在这里干什么?

  伍迪:我口渴了。

  戴维:你什么时候不喝酒我就高兴了。

  伍迪:啤酒不算酒。(伍迪把啤酒瓶里剩下的酒喝光)我们走吧。

  18.汽车行驶的蒙太奇

  ——戴维的小汽车途经不断变换着的风景。天空中一大片一大片的云层。

  ——欢迎来到南达科他州。

  ——一个摩托车队从这辆小汽车旁边驶过。

  ——这辆车经过一块告示牌,上面是拉什莫尔山(注2)的路标。

  19.内景,戴维的小汽车-白天

  戴维(面带微笑):嘿,爸爸。

  伍迪:怎么了?戴维:我们去看看拉什莫尔山怎么样?

  伍迪:我们没那么多时间去看。

  戴维:那里离州际公路就半个小时车程。我们都到这儿了。

  伍迪:不过就是一堆石头而已。

  20.外景,拉什莫尔山旁边的公路-白天

  戴维和伍迪把他们的小汽车停在一处路侧停车带上,在这里观赏拉什莫尔山石上的头像视野很好,不过距离略微有点儿远。

  戴维:你觉得怎么样,爸爸?

  伍迪:我觉得好像还没完工。

  戴维:什么意思?

  伍迪:看起来那些人好像是凿着凿着就觉得厌烦了。就华盛顿一个人穿着衣服,剩下的就粗略带过。林肯连耳朵都没有。

  戴维仔细观察了一下——他爸爸说得有道理。

  伍迪(转过脸去):好吧,我们看过了。

  21.外景,拉皮德城的汽车旅馆-晚上

  一家汽车旅馆的远景。

  22.内景,拉皮德城汽车旅馆的房间-晚上

  一片黑暗。房门打开了一条缝,一个人偷偷地溜进来。之后砰的一声,他撞到一张桌子上,接着摔倒在地。

  戴维:爸爸?

  戴维打开灯,一下子从床上爬起来。他发现伍迪脸冲下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戴维:哦,天哪。

  戴维把伍迪的身体翻过来,注意到他的额头上有一条又深又长的伤口正在流血。戴维赶快冲到盥洗室拿了一条毛巾出来。

  伍迪:我没事。

  戴维把毛巾压在伍迪的额头上。

  戴维:你又喝酒了。

  伍迪:我没喝酒。我没事。回去睡觉。

  23.内景,医院急诊室-晚上

  一位医生正在给伍迪包扎伤口,戴维在一旁注视着。

  医生:再坚持一会儿,别担心,就快好了。这样就行了。稍等一下。

  这位医生走出诊疗室。

  护士(画外音):里面是谁呀?

  医生(画外音):一个老酒鬼撞破了脑袋。

  伍迪:我的假牙呢?

  戴维:你的假牙掉了?

  伍迪咧嘴以示回答——他的上排牙齿中少了四颗门牙。

  戴维:你是不是落在汽车旅馆里了?

  伍迪:没有。

  戴维:小酒馆呢?

  伍迪:我没去过小酒馆。

  戴维:你是不是把假牙落在他们卖酒给你,但是你不把它称做小酒馆的那个地方了?

  伍迪:一定是我在铁轨那里磕掉了。

  那位医生返回来,跟戴维说话。

  医生:考虑到他头上的伤口比较深,加之年岁大了、头脑不清、还有酗酒史,我建议他留院观察一两天吧。

  伍迪:我没有喝酒。

  戴维:你听到没有,爸爸?我们周五到不了林肯市了。

  伍迪:到下周一都可以。

  戴维:我送你回家。

  伍迪:我不回家。

  戴维:我等不到下周一了。那样的话我周三才能回去上班。

  伍迪:你不过就是卖卖唱机。(对医生说)我可是赢了一百万美元呢。

  医生:那恭喜你了。留院观察一天就行了。

  戴维出于礼貌地对医生淡淡一笑。

  24.内景,医院病房-白天

  伍迪双目紧闭,像一具死尸一样躺在床上。电视机还开着。戴维走进病房,把他父亲摇醒。

  戴维:爸爸。我到处都找不到你的假牙。

  伍迪:掉在铁轨那里了。

  戴维:听我说,妈妈跟雷伊伯父和玛莎伯母说过了。他们让我们去霍索恩过周末。

  伍迪:我不想去霍索恩。我们为什么不直接去林肯市呢?

  戴维:因为我们周末去林肯市毫无意义。周一早上我把你送到那里。玛莎伯母说,她邀请了你所有的兄弟们都去她家,星期天大家小聚一下。妈妈搭乘公共汽车过去,罗斯和玛西娅也可能过去。挺不错的。

  伍迪:我不想去霍索恩。

  25.外景,铁轨-清晨

  天空阴沉沉的。

  戴维和伍迪循着铁轨搜寻地面。铁轨的一侧是一家小酒馆,另一侧是一片小型商业区,包括一家汽车旅馆。

  戴维:你还记得是在哪里跌倒的吗?

  他们继续搜寻。戴维高兴起来,他把什么东西捡起来。

  戴维:好了,爸爸,我找到了。在这里。(他跑到伍迪身边)哦,等等,这不是你的。

  伍迪点点头,继续搜寻。

  戴维:我开玩笑的。给你吧。

  伍迪接过假牙,刷掉上面的尘土。

  伍迪:这不是我的假牙。

  戴维:这当然是你的。我给你戴上。

  伍迪:不是,这不是我的假牙。

  戴维:不是你的那还能是谁的呢?看看戴上合不合适吧。

  伍迪:这不是我的假牙。

  戴维:一定是你的。

  伍迪:我还不认识自己的假牙吗。

  戴维不太相信似的望着他的父亲,接着又开始搜寻起来。

  伍迪:它们当然是我的假牙了。别傻了。

  伍迪把他的假牙嵌进嘴巴里,接着咧嘴一笑。

  伍迪:好了。我们走吧。

  26.汽车行驶的蒙太奇

  ——戴维的小汽车途经一座大规模的农场。

  ——戴维的小汽车驶入内布拉斯加州。

  27.内景/外景,戴维的小汽车-白天

  戴维和伍迪到达一处乡村的交叉路口。

  伍迪:拐入那条道儿。

  戴维:不是,我们应该走这条道儿。

  伍迪:我想让你看样东西。

  伍迪给戴维指路,戴维的小汽车拐上了一条乡村的砂砾路。

  28.内景,戴维的小汽车-白天

  伍迪把戴维带到一条荒凉的道路上,戴维感到好奇。

  伍迪:我们到了。停在那里。

  29.外景,废弃的汽车旅馆-白天

  戴维把车驶入车道。他们下了车。

  伍迪:这里曾经有一块巨大的招牌,上面有一个很高的巨形牛仔。肯定有三十英尺高。

  戴维打量着这家废弃的汽车旅馆。旅馆周围杂草丛生。

  伍迪:我年轻的时候常常跟兄弟们过来看那个大牛仔。真的好大呀。

  戴维:是他吗?

  戴维指着一片杂草,那里平放着一块锈迹斑斑的招牌,上面的牛仔至多不过十英尺高,他的脸被大号铅弹击穿。

  伍迪:以前感觉要大得多。

  30.外景,内布拉斯加州霍索恩-白天

  戴维的小汽车缓慢驶入一片商业区。这里的马路宽阔,带有停车位,上面停着的大部分是皮卡。那些房屋都建于1960年代之前,有些建筑物更古老。

  31.内景,戴维的小汽车-接前景

  伍迪把车窗外面的一切尽收眼底。

  32.外景,雷伊和玛莎的住宅-白天

  戴维把小汽车停在一栋两层楼的老房子前面,房子外面有几辆旧车。玛莎伯母,70岁,充满活力,她走出房门迎接伍迪和戴维。

  玛莎伯母:你们到了。

  戴维:你好,玛莎伯母。

  她热情地拥抱他们。

  玛莎伯母:伍迪。

  伍迪:玛莎。

  玛莎伯母:瞧瞧你,戴维。上次我们见到你的时候,你都还不到15岁呢。

  戴维:我刚才还跟我爸爸这么说呢。好久不见了。

  玛莎伯母:你自己有什么要说的呢,伍迪?

  伍迪:没什么说的。

  玛莎伯母:你头上是怎么回事?

  伍迪:摔的。

  玛莎伯母:你们格兰特家的兄弟们话都这么少。快进屋吧。

  33.内景,雷伊和玛莎家的客厅-白天

  玛莎伯母把伍迪和戴维领进屋里。伍迪的哥哥雷伊还有戴维的两个游手好闲的双胞胎堂兄巴特和科尔在看电视。

  玛莎伯母:雷伊,你看看谁来了。你弟弟伍迪。

  雷伊伯父:我看得见。你怎么样啊,伍迪?

  伍迪:还好吧。你怎么样?

  雷伊伯父:凑合吧。

  戴维:你好,雷伊伯父。

  雷伊点点头,似乎不完全确定戴维是谁。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沉默了一会儿。

  伍迪:你们家的洗手间在哪儿?

  玛莎伯母:转角处,左边。

  伍迪离开客厅。

  玛莎伯母:你们两个还记得你们的堂弟戴维吗?

  戴维(走过去握手):你好,巴特。科尔。

  巴特和科尔:你好。你好。

  戴维:好久不见了,上次见面的时候我们都还小呢。你们怎么样啊?

  科尔:凑合吧。

  玛莎伯母:戴维,经济不景气,霍索恩都垮掉了。年轻人的日子很难过。

  戴维:是啊,我自己在做家庭影院和电子产品方面的生意。艰难时期,可以这么说。

  雷伊伯父:科尔还蹲过号子呢。

  玛莎伯母:这事就不要提了。

  科尔:那个臭娘们把我骗惨了。

  玛莎伯母:我们家不许说脏话。

  科尔:对不起,妈妈。

  玛莎伯母(对戴维说):戴维,你快坐下来。一定饿坏了吧。我做了三明治。

  戴维坐在巴特和科尔旁边,玛莎伯母朝厨房走去。

  巴特:你到这里来花了多长时间?

  戴维:我不知道。我们在拉皮德城耽搁了。我爸爸在那儿出了点意外。

  巴特:总共用了多长时间呢?

  戴维:我想大概两天吧。

  巴特:从比林斯来?离这儿有多远?

  戴维:大概有750英里。

  科尔:750英里你开了两天啊?你开的什么车,自倾货车还是什么来着?

  戴维:斯巴鲁。

  巴特:有一次我从达拉斯开车回来。850英里的路程。我开了八个小时。

  戴维:那么时速超过100英里了。

  科尔:巴特可厉害了。

  玛莎伯母(端来三明治):戴维,吃吧。

  戴维:谢谢。

  巴特:从蒙大拿开车过来要两天。这家伙肯定是倒着开的吧。

  巴特和科尔哈哈大笑起来。

  34.内景,雷伊和玛莎家的客厅-白天

  这一家子人安静地坐在客厅里。后来——

  玛莎伯母:雷伊的脚一直不舒服,是不是啊,雷伊?

  雷伊伯父:没事。就是有点儿痛。

  戴维察觉到伍迪一直在发愣。

  戴维:你听到了吗,爸爸?爸爸?

  伍迪:什么事?

  戴维:雷伊伯父的脚痛。

  伍迪:我知道。

  戴维(对雷伊伯父说):其他都还好,是吧?雷伊伯父?

  雷伊伯父:谈不上好。

  戴维手中拿着一罐饮料,他喝了一小口。

  玛莎伯母:凯特说罗斯播新闻了。说他干得挺不错的。

  戴维:是啊。他干得非常好。

  玛莎伯母:那太好了。他一直都挺能干的,是吧?

  戴维:是啊。

  巴特:从比林斯过来开了两天!

  巴特和科尔又哈哈大笑起来。

  35.外景,霍索恩商业区-白天

  伍迪带着戴维走过那些临街的店面,这里有他早年的生活。伍迪没有流露出丝毫的怀旧之情。

  伍迪:这里曾经有一家服装店(现在是古董店)。那里曾是一家银行

  戴维:这里比起以前,变化肯定挺大的。

  伍迪没有回答。他们继续沉默地漫步。戴维试图猜想伍迪的感受。

  后来,伍迪带戴维穿过一条马路,来到——

  36.外景,汽车维修站-接前景

  伍迪朝这间汽车维修站里探头,发现两名机修工正在修理一辆小汽车。

  伍迪:这间汽车维修站以前是我开的。

  戴维:你开的?我还以为是那个借走空气压缩机的家伙开的呢。

  伍迪:埃德·佩格勒姆?

  戴维:是啊,我还以为是他开的。

  伍迪:我俩是合伙人。

  戴维:啊。然后怎么样了呢?

  伍迪:我卖给他了。

  戴维:卖了多少钱?

  伍迪:八百。

  戴维:一半的生意就卖了八百美元吗?

  伍迪:那时候算是一大笔钱了。

  大个子机修工:你们需要什么吗?

  戴维:我爸爸以前是这里的老板。

  大个子机修工:哦,是吗?

  伍迪和戴维走进维修站里。伍迪来到他们正在修理的那辆小汽车旁边,仔细看着汽车的底盘。

  伍迪:你们在忙什么呢?

  小个子机修工:我们在更换变速箱冷却器管路。

  伍迪:你们认识埃德·佩格勒姆吗?

  大个子机修工:谁?

  伍迪:埃德·佩格勒姆。他以前也是这里的老板。

  两个机修工互相看着,摇了摇头。

  伍迪(对小个子机修工说):伙计!你用错扳手了。

  戴维:行了,爸爸。我们走吧。(对两名机修工说)很高兴和你们聊天。

  戴维和伍迪走出去,两名机修工瞪着他们的背影。

  伍迪:那个傻瓜用错扳手了。

  37.外景,霍索恩商业区-白天

  伍迪和戴维继续漫步。伍迪在农夫酒吧门前停住脚步。

  伍迪:进去看看有没有我认识的人。

  38.内景,农夫酒吧-白天

  伍迪走进酒吧。他扫了一眼,想找到一些熟悉的面孔,然而这里几乎没有什么人。

  戴维:这里好安静啊。

  戴维准备出去,然而伍迪习惯性不假思索地找了个座位坐下来。戴维不情愿地跟他一起坐下来——无可奈何。

  一位酒吧女侍者走过来。

  女侍者:你们好。要点儿什么?

  伍迪:啤酒。

  女侍者:想要哪种啤酒?

  伍迪:什么都行。要是有的话就要银子弹吧。

  戴维:我要一罐激浪。

  女侍者:没有银子弹了。星期一才到货。

  伍迪:那就百威吧。

  女侍者:百威和激浪。

  伍迪:汤姆·瓦尼克还是这里的老板吗?

  女侍者:从来没有听说过他。一定是我来之前就离开了吧。还要点儿别的吗?

  伍迪:不要了。

  女侍者:好的。有需要的话就叫我。

  伍迪(对戴维说):以前这里的每个人我都认识。

  戴维:第一次喝酒也是在这里吗?

  伍迪:不是。我爸爸喝啤酒时常常让我抿一口。

  戴维:所以我猜,你继承了这一优良的家庭传统,对我和罗斯也这样。

  伍迪:我记得你挺喜欢喝的。

  戴维:我当时才六岁。

  伍迪:六岁抿一小口啤酒又不会死。我还以为你喝酒呢。来吧,跟你老爸一起喝啤酒吧。

  戴维:我一直在努力戒酒。

  伍迪:为什么?

  戴维:我当时准备……喝酒又没什么好处。

  伍迪:你现在不是没事吗。

  戴维:麻烦也给我来瓶啤酒。

  女侍者:好的。

  戴维:我要跟我爸爸喝一杯。

  女侍者把啤酒放在戴维面前。

  38A.内景,农夫酒吧-黄昏

  桌子上面的空酒瓶、外面昏暗的光线、酒吧里越来越多的顾客,这些暗示出时间已经过去了许久。

  伍迪几乎还是老样子,戴维有点儿醉了。戴维面前放着好些空啤酒瓶。

  戴维:你和妈妈以前也常来这里吗?

  伍迪:当然啦。

  戴维:我还没告诉你,诺埃尔和我分手了。

  伍迪:怎么回事?

  戴维:诺埃尔——你知道,这两年一直和我住在一起的女朋友。她搬走了。我们分手了。

  伍迪(茫然):哦。

  戴维:或许我应该向她求婚的,我不知道。我只是……我只是一直都不确定,你懂我的意思吗?你是怎么确定的?当时你心里确定吗?

  伍迪:什么?

  戴维:你和妈妈是怎么发展到结婚的?

  伍迪:她想结婚啊。

  戴维:你不想吗?

  伍迪:这有什么关系,管它呢。

  戴维:跟她结婚你后悔过吗?

  伍迪:一直都后悔。

  戴维喝了口啤酒,急切地想把这个话题继续下去。

  伍迪:还不算太糟。

  戴维:你们肯定相爱过。至少刚开始的时候是爱过的吧。

  伍迪:从来没有过。

  戴维:你们谈过要孩子吗——想要几个孩子,诸如此类的事情?

  伍迪:没有。

  戴维:那你们为什么要生我们?

  伍迪:怀上就怀上了呗,你妈妈又是天主教徒,所以你自己想去吧。

  戴维:所以实际上,你和妈妈从来没有谈论过要不要生孩子?

  伍迪:这些不都是顺其自然吗。

  戴维想要继续问下去。

  戴维:你曾经想过离开她吗?

  伍迪:我只是和某个总对我唠叨的人共度余生而已。

  戴维:这么多年来,她一直都容忍你酗酒。

  伍迪:我没喝那么多。

  戴维:你就是个酒鬼。

  伍迪:胡扯。

  戴维:我怎么胡扯了?我八岁时就知道你有问题了。我经常看到你把酒藏在车库里面。

  伍迪:酒是你偷的。我就猜到是你。浪费我那么多钱。

  戴维:是的,我都倒了。我讨厌看见你一直醉醺醺的。

  伍迪:你哥哥从来不会像你那样偷偷摸摸的。我为国家服过役,我纳税。所以我有权做任何我想做的事情。

  戴维:看来你的确喝多了。

  伍迪:一点点吧。

  戴维:很多吧。

  伍迪:好吧,我酗酒,那又怎样?你做你想做的事,我做我想做的事。要是你娶了你妈妈这样的人,你也会酗酒的。轮不上你来对我指手画脚的,你这个小混蛋!

  伍迪起身离开酒吧。戴维对他父亲的怒火感到惊讶,他把钱放在桌子上,赶紧跑出去。

  39.外景,霍索恩商业区-晚上

  伍迪在人行道上走着,戴维赶上他。

  戴维:爸爸?爸爸?

  伍迪:怎么了?

  一时间他们两个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们别过脸去不看对方。

  戴维:要我送你回雷伊伯父家吗?

  伍迪:我不知道。

  他们朝街道前方看过去,布林克酒吧的招牌在一闪一闪的。

  伍迪朝那个闪烁着的招牌走过去。戴维跟在他后面。

  40.内景,布林克酒吧-晚上

  伍迪和戴维走进布林克酒吧,这里要比方才的农夫酒吧热闹得多。伍迪认出了埃德·佩格勒姆,他跟几个朋友坐在一起。伍迪朝他走过去。

  伍迪:不好意思,你是不是还欠我几块钱?

  埃德·佩格勒姆花了好几秒钟的时间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埃德·佩格勒姆:天哪,是伍迪·格兰特!真不敢相信!你怎么样了?我没想到还能在霍索恩见到你。伙计们,这位是我的老朋友伍迪。你们让一让,让一让。来,坐下吧。

  埃德·佩格勒姆约摸65岁,他体形高大、外形粗野。伍迪坐下来,丢下戴维尴尬地站在那里。

  埃德·佩格勒姆:天哪,伍迪。这么多年了,你过得怎么样啊?

  伍迪:很好。

  埃德·佩格勒姆:是吗,我也是。没什么好抱怨的。真是好久不见了,伍迪。好久不见了。

  戴维:你好,我是戴维。伍迪的儿子。你是埃德?

  埃德·佩格勒姆:埃德·佩格勒姆。戴维?不会吧。上次见你时还是个小家伙呢。你还好吧?你才这么高的时候我经常给你糖吃。

  戴维:谢谢。我爸爸还给过你空气压缩机呢。

  埃德·佩格勒姆:什么?

  戴维:没什么。爸爸,我去下洗手间。(俯身对伍迪耳语)可千万别提钱的事儿。

  伍迪点点头。

  埃德·佩格勒姆:你还住在比林斯吗?

  伍迪:是啊。

  埃德·佩格勒姆:那怎么来这里了?

  伍迪:我也就是路过。

  41.内景,洗手间-晚上

  戴维在洗手间里听到欢呼声。

  42.内景,布林克酒吧-晚上

  戴维从洗手间出来。酒吧里现在气氛欢腾。

  埃德·佩格勒姆:天哪,伍迪·格兰特现在成百万富翁了!谁能想得到呢?这一轮酒伍迪请客啊!

  伍迪喜笑颜开。戴维怀疑地瞪着眼。

  43.外景,雷伊和玛莎的住宅-晚上

  戴维的斯巴鲁车在雷伊和玛莎的住宅外面停下来。

  伍迪显然喝醉了。戴维不得不从车前面绕到副驾驶座那一边,把伍迪拽出来,搀扶他回到屋里。

  伍迪:你看到他们脸上的表情了吗?

  戴维:我看到了。

  伍迪:我是说,你看到那些家伙脸上的表情了吗?

  他们走进屋里,随手把门关上。

  44.内景,雷伊和玛莎家的卧室-晚上

  戴维躺在矮床上,毫无睡意。伍迪在大床上面打呼噜。

  蒙太奇——

  霍索恩迎来新的一天——乡村美景与小镇破败的画面。

  45.内景,雷伊和玛莎家的厨房-白天

  戴维和伍迪走进厨房,看到雷伊、巴特和科尔围坐在餐桌边,玛莎伯母正在准备早餐。

  玛莎伯母:早上好。睡得有点儿晚,是吗?

  戴维:早上好。

  玛莎伯母:戴维,自己去那儿拿把椅子过来。伍迪,你坐这儿。

  戴维和伍迪在餐桌边就座——

  玛莎伯母:饿了吧?

  戴维:饿了,如果有咖啡就太好了。

  戴维注意到他的伯父和两个堂兄咧着嘴,带着怪异的笑容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和伍迪。

  雷伊伯父:今天早上洛厄尔·迈耶森打过电话来。

  玛莎伯母:玛丽·朱拉克也打过电话。伍迪现在是镇上的热门话题了。

  戴维:是吗?

  玛莎伯母:伍迪,为什么不告诉我们你发财了呢?

  伍迪:戴维不让我说。

  戴维:他没有发财。

  雷伊伯父:你应该告诉我们你路过这里的真正原因。

  玛莎伯母:我们为你高兴。

  巴特:你有随身带着吗?

  科尔:是啊,我们很想看看一百万美元长啥样儿。

  戴维:不是,不是这样的,真的。

  科尔:那真的是什么样的呢?

  伍迪:我们得去林肯市拿钱。

  巴特:天哪,你中了彩票!

  科尔:给我们看看你的彩票吧。

  伍迪把手伸进上衣口袋,不过戴维拦住了他。

  戴维:坦白说,他什么也没中。

  伍迪:我什么也没中。

  雷伊伯父:我不怪你,伍迪。换了是我,没把钱存进银行之前,也不会四处宣扬的。你还得提防那些贪婪的小人。

  科尔:我和巴特开车送你去。

  巴特:当然啦。我们一个小时就把你送到林肯市。

  戴维:林肯离这里超过200英里。

  巴特:好吧,一个半小时。换了是你,要花多长时间?

  雷伊伯父:中了那么大的奖一定感觉很好。伍迪,我们真为你感到骄傲。我想爸爸妈妈也一定以你为荣。

  科尔:是啊,感觉一定很好。

  戴维望着他憔悴、胡子拉碴的父亲。

  戴维:感觉好吗,爸爸?

  伍迪:感觉什么好?

  戴维:赢了这么大笔钱。

  大家都注视着伍迪,他看懂了众人的目光。

  伍迪:是啊,感觉非常好。

  蒙太奇——

  ——霍索恩的交通信号灯闪烁着。

  ——微风吹拂霍索恩墓地上的垂柳,飒飒作响。

  46.外景,霍索恩公共汽车站-白天

  这里并不太像一个公共汽车站——就是在邮局外面搁了一张长椅。戴维和伍迪坐在长椅上等候着。

  伯尼·鲍恩缓步走过来。

  伯尼·鲍恩:嘿,伍迪。还记得我吗?

  伍迪似乎不太确定。

  伯尼·鲍恩:我是伯尼·鲍恩。你还好吗?

  伍迪:很好。

  伯尼·鲍恩:我听说了!大家都在说,伍迪·格兰特现在成百万富翁了。这是我们这个地方这么多年来最激动人心的消息了。

  伍迪:没什么了不起的。

  伯尼·鲍恩:没什么了不起的?你都当富翁了。报社还打算专门为你写一大篇报道呢!

  伍迪:我的照片会上报纸吗?

  伯尼·鲍恩:那当然了!

  戴维开始意识到,试图阻止随之而来的这一连串连锁反应几乎是没有用的。

  一辆公共汽车朝公共汽车站开过来。

  戴维:爸爸,车来了。

  伯尼·鲍恩:好吧,伍迪,很高兴在这里见到你。我们都为你感到高兴。很高兴你回家来跟我们分享这个好消息。

  伍迪:谢谢你,伯尼。

  伯尼·鲍恩:看好你的钱包!

  稍后——

  凯特·格兰特从公共汽车上下来,仔细检查伍迪包扎过的额头。

  凯特:你们俩的气色都那么差。

  伍迪:我很好。

  凯特:你的脸色那么差。看起来就像个老酒鬼。还没死算你走运。

  伍迪:我一直都没喝酒。

  凯特:我们第一次约会时你就这样说。(对戴维说)还有你,你疯了吗?差点儿让你爸爸为了那个荒谬可笑的金罐子送命。

  那辆公共汽车开走了。戴维拉住他妈妈的胳膊肘,把她带到离伍迪几步远的地方。

  戴维:妈妈,过这边来。听我说,别对他太刻薄,温和些,好吗?我和你都明白这不是钱的问题。这是……你知道,他还能活多久的问题——至少像这样半清醒地活着?让他小小的幻想多保留几天,这又有什么害处呢?

  凯特:你和罗斯总是替你爸爸担忧。那我呢?怎么不带我去看望我那住在欧克莱尔的姐姐呢?你爸爸有一半的时间甚至都不知道他身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扭头)是吧,伍迪?

  伍迪:是什么?

  凯特:你知道你身边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伍迪不确定该怎么回答——他看着凯特,又看了看公共汽车站周围,然后又看着凯特。

  凯特(对戴维说):你看到了,或者这就是你想看到的。现在带我去墓地,我想去拜祭一下。

  戴维:玛莎伯母说她已经准备好午餐了。

  凯特:玛莎可以等一等。

  凯特快步离开。戴维考虑了一下,决定不再争辩。

  47.外景,霍索恩墓地-白天

  凯特捧着花,和伍迪、戴维一起缓步走过那些墓碑。

  凯特:这是伍迪的妈妈萨拉。她讨厌我,因为她原本想让他娶一个会挤牛奶的姑娘。但我说,我才不会干这种事情呢。我可是城市姑娘。老天并没有在容貌上帮萨拉什么忙。她长得更像一个男人,真的。我很漂亮,所以她恨我。你知道你妈妈长得很丑吧,是不是,伍迪?

  伍迪望着凯特,接着凝视着他母亲的墓碑。

  戴维:她是怎么去世的?

  凯特:有一天在镜子里看到自己的容貌了!不是,是癌症。(移动脚步)这是你爷爷,他是个好人。从不多言。那个农场毁了他。(对伍迪说)你很幸运,我带你离开了那里。

  伍迪微微点头,他望着被叶子覆盖着的他父亲的墓碑。

  凯特:那是伍迪的弟弟戴维。你就是随他的名。他两岁的时候死于猩红热。伍迪和他睡同一张床却没有感染上。

  戴维沉思地注视着这块墓碑上面刻着的那个跟他一样的名字。

  凯特:这是伍迪的妹妹罗丝。她在沃索附近的一场车祸中丧生,年仅19岁。这个破鞋。我喜欢罗丝,可是天哪,她是个荡妇。

  戴维:妈妈,别这样说。

  凯特: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她在霍索恩乳品厂后面跟男人乱搞的时候才只有……(低声)15岁。

  戴维:天哪,妈妈。

  凯特:我的天哪,我都不知道基思·怀特也在这里。他什么时候死的?基思·怀特。他想吃我豆腐,不过,哦,他太无趣了。

  伍迪和戴维都听够了,他们走向戴维的小汽车。凯特依然站在基思的墓碑前,她撩起自己的裙摆。

  凯特:基思,看看你本来可以得到的吧,要不是你整天谈论小麦的话。

  48.内景,雷伊和玛莎家的厨房-白天

  凯特和玛莎在闲聊,雷伊和伍迪沉默地坐着。

  凯特:佩吉又怀孕了吗?在她那个岁数?那只老母牛都50了吧。

  玛莎伯母:她只是看起来像50岁。养猪场干活儿操劳的。

  49.外景,雷伊和玛莎家的阳台-白天

  戴维和他的堂兄科尔和巴特一起坐在阳台上。一时间谁也不说话。后来——

  巴特:你还有其他的车吗?

  戴维:没有,就一辆车。

  巴特:什么发动机?

  戴维:四汽缸的。

  科尔:你哥哥开的什么车?

  戴维:谁,罗斯吗?

  科尔:对,他开什么车?

  戴维:起亚VQ。玛西娅开的是日产探路者。她经常接送孩子们。

  巴特:你们都开日本车。

  戴维:起亚是韩国的。

  这时候,一个中学生骑着自行车在雷伊和玛莎的家门口停下来。他拿着一台照相机。

  中学生:你们好,伍迪·格兰特先生是在这里吗?

  科尔:有什么事吗?

  中学生:霍索恩报社的纳吉太太派我来给他拍照。

  科尔:是的。他就在屋里面。

  中学生:他们希望他一定要去办公室接受采访。

  巴特(拉开纱门):伍迪叔叔!

  50.外景,雷伊和玛莎家的前院-白天

  镜头推近伍迪。他直视照相机的镜头,咧嘴一笑。

  那位中学生调焦、拍照。格兰特家的其他人站在房门口注视着。

  戴维显得很忧虑。

  51.外景,霍索恩商业区-白天

  戴维停住车,走进霍索恩报社。

  52.内景,霍索恩报社-接前景

  这是一间小办公室。除了几台电脑之外,一切布置都可能是1960年代的。一位上了年纪的女人——佩格·纳吉——正坐在办公桌前打字。

  戴维:你好。请问你是纳吉太太吗?

  佩格·纳吉:是的。你是?

  戴维:我是戴维·格兰特,伍迪·格兰特的儿子。

  佩格·纳吉:很高兴见到你。你父亲绝对是这里的名人。帕克过去给他拍照了没有?

  戴维:我过来就是要跟你说这事的。我爸爸没有中彩票,他什么都没有中。他被自己收到的邮件弄糊涂了。现在的局面一发不可收拾,已经没法控制了。

  佩格·纳吉:所以他并没有赢一百万美元的奖金?

  戴维:没有。

  佩格·纳吉:这就证明了有些事情是永远不会改变的。他一向都有点儿糊涂。

  戴维:你认识我爸爸吗?

  佩格·纳吉:当然都是些陈年旧事了,希望说出来不会显得唐突,我和伍迪曾经在一起过。

  戴维:你曾经是他的女朋友吗?

  佩格·纳吉:是的。

  戴维:你们为什么分手了?

  佩格·纳吉:因为你母亲。凯特还好吗?

  戴维:她很好。她也来这里了。

  佩格·纳吉:你告诉她,佩格·本德向她问好。

  戴维:她不会扇我耳光吧?

  佩格·纳吉:她为什么要扇你耳光呢?她是赢家。

  戴维打量着佩格·纳吉。她露出留恋的微笑。

  佩格·纳吉:都是过去的事了,不可改变。别误会我的意思,我嫁了个很好的男人。我们一起经营这家报社,一直到他去世。我们有三个孩子、八个孙子。我没有什么可抱怨的,知足了。

  戴维:我爸爸以前就喝酒吗?

  佩格·纳吉:当然,很早就开始喝酒了。那时候也没有太多的事情可做。现如今自然不同了,不只有酒,还有其他东西。伍迪在战场上度过了一段艰难岁月,回来后情况就不好了。

  戴维:我还以为他只是个机修工呢。

  佩格·纳吉:他是空军机械师。你知道的,对吧?

  戴维望着佩格·纳吉,表情困惑。后来——

  佩格·纳吉找出用封面包住的1950年代的报纸档案,匆匆翻阅。

  佩格·纳吉:找到了,在这里。伍迪、维恩和艾伯特。

  一份报纸的头版标题为“格兰特家的兄弟们从战场上归来”,标题下面是20岁的伍迪和他两个兄弟的照片。

  戴维:他们看起来好年轻啊。

  佩格·纳吉:你爸爸一向都少言寡语的。他回来之后,几乎不说话。但总是很友善。常被人家占便宜。他又不懂得拒绝别人。

  戴维:现在大家都认为他是个百万富翁,他成了这里的大人物了。

  佩格·纳吉:很遗憾,我不能报道说他是个百万富翁,不过我也不会报道说他不是。我就写篇他和凯特在镇上逗留的小文章吧。

  戴维:很难想象你和我母亲为了这个男人争风吃醋。

  佩格·纳吉:我知道自己没有机会。

  戴维:为什么?

  佩格·纳吉:我没有让他闯入禁区。

  戴维在思想上接受了这个女人,一时间不禁好奇起来,假如这个女人是他母亲,他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53.外景,牛排餐厅-晚上

  牛排餐厅的远景镜头。这是卡拉OK之夜。

  54.内景,牛排餐厅-晚上

  戴维和他父母一起坐在餐桌边看菜单。有人正在一个小舞台上演唱。

  凯特:老头子,你要点什么?

  伍迪:肉糕。

  凯特:你盯着菜单都十分钟了。菜单上哪有写“肉糕”?

  伍迪:他们应该有肉糕的。

  凯特:他们没有。点别的吧。

  一位女侍者走过来。

  女侍者:可以点单了吗?

  凯特:我就知道。

  戴维:爸爸,你想好点什么了吗?

  伍迪:你们有肉糕吗?

  凯特露出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

  女侍者:抱歉,现在没有肉糕。自助午餐才供应。

  伍迪:那就鸡肉吧。

  女侍者:你想要炸鸡还是烤鸡胸?

  伍迪:炸鸡。

  凯特:还是给他烤的吧。

  女侍者:太太,你要点什么?

  凯特:我刚才想要烤牛肉,可是现在又不太确定。你有什么可推荐的吗?这里什么比较好吃?

  女侍者:我们这里的东西都不错,但我个人比较偏爱罗非鱼。

  凯特:算了。我还是要烤牛肉吧。

  戴维:我要罗非鱼。

  女侍者:别忘了去柜台自取汤和沙拉。

  女侍者走开了。这时候,换了一个人唱歌。

  凯特:天哪,是埃德·佩格勒姆在唱歌。

  他们看到埃德·佩格勒姆正在小舞台上演唱。他唱得虽然不算特别好,但也不差。

  戴维:或许我们应该去跟他要空气压缩机。

  伍迪:他会还回来的。

  凯特:他的嗓音一向很好听。这是那个混蛋身上唯一的优点了。

  伍迪:他还好了。

  凯特:还好?你知不知道,他总想吃我豆腐?

  戴维:天哪,妈妈,全镇的人都想勾引你,是吗?妈妈,请不要在饭前说这种事情。

  凯特(语气变温和):哦,你这孩子一直都那么敏感,还那么漂亮。你还是小宝宝的时候,大家经常在街上拦住我,夸你有多漂亮。很多人都以为你是个女孩。是不是呀,伍迪,大家经常在街上拦住我,夸戴维有多漂亮?

  伍迪:我不知道。

  埃德·佩格勒姆暂停演唱。他拿着话筒大声说话。

  埃德·佩格勒姆:女士们先生们,我有事要宣布。今晚有一位名人坐在我们中间,他就是我的老朋友、你们都听说过的富翁——伍迪·格兰特先生。伍迪,站起来鞠个躬吧!

  餐厅里的就餐者们鼓掌。伍迪又糊涂了。

  戴维:爸爸,站起来。

  伍迪:什么?

  凯特:别由他胡闹。

  戴维:爸爸,站起来。大家为你鼓掌呢。

  凯特:赶快站起来吧。

  伍迪站起来,意识到这些掌声是送给他的。他转过身来面朝大家,享受着这种一生才有一次的体验。

  凯特:好了,可以了。坐下吧。

  凯特把伍迪拽到椅子上。

  埃德·佩格勒姆:罗斯林,看来今晚你要从那一桌拿到不少小费了!还有凯特,你也成百万富婆了!站起来鞠个躬吧!

  凯特翻了翻白眼,接着站起来。起先是装装样子,但是热烈的气氛很快便令她颇为享受了。

  55.内景,牛排餐厅卫生间-晚上

  戴维正在卫生间里洗手,这时候埃德·佩格勒姆走进来。

  埃德·佩格勒姆:你好,戴维。我还想着能碰见你就好了。

  戴维:你好。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埃德·佩格勒姆:我想让你知道,我很敬重伍迪。他是个好人,一直都那么友善。

  戴维:谢谢。

  埃德·佩格勒姆:有着金子般美好的心灵。不过这也不是什么秘密,我们开汽车维修站的时候,伍迪经常酗酒。他搞砸了很多生意,损失了不少钱。他比我年长,就像我的大哥一样,还是战场老兵。我想向他表示敬意,所以借了一大笔钱给他,但他一直没有还给我。现在看到他发了笔横财,不用工作钞票就到手了,看起来只有结清债务才算公平。

  戴维:你想要回那八百美元吗?

  埃德·佩格勒姆:伍迪欠我的可比这多多了。

  戴维:我很抱歉要打碎你的美梦了,但是我爸爸什么都没有中。这只是一个误会。你了解伍迪,你应该明白。

  埃德·佩格勒姆:那么你们去林肯市是为了参观溜冰馆吗。听着,戴维,我真的不想为这件事情请律师。

  戴维:律师?扯淡还有限制法令吗?

  埃德·佩格勒姆把手搭在戴维的肩膀上面。

  埃德·佩格勒姆:戴维,我是一个非常能明辨是非的人。如果伍迪发了财,而我什么也没见到的话,那是不对的。我会纠正这个错误。

  戴维:你是在威胁我们吗?

  埃德·佩格勒姆把手拿开,咧嘴一笑。

  埃德·佩格勒姆:威胁?不,那也是不对的。我才是受害者。好好考虑一下吧。不好意思,现在我要方便了。

  戴维离开卫生间。

  56.内景,牛排餐厅-晚上

  戴维返回餐厅,发现他的父母正跟两位老朋友——戴尔·斯拉斯特德和凯西·斯拉斯特德夫妇——在交谈。

  戴尔·斯拉斯特德:伍迪,很高兴再次见到你。我们真的为你感到高兴。买艘船去钓鱼吧,换了我就会这么做。

  伍迪:我也许会的。

  凯特:戴维,你可能不记得凯西·斯拉斯特德和戴尔·斯拉斯特德了。

  戴维:你们好。

  凯西·斯拉斯特德:哦,戴维·格兰特。这么多年,我都认不出你了。你小时候漂亮极了。

  凯特:我一直都这么跟他说。(对戴维说)你看到没有?

  凯西·斯拉斯特德:像个白瓷做的小王子。

  戴维:谢谢。

  凯西·斯拉斯特德:好了。你们多保重。好好享受花钱的乐趣。

  斯拉斯特德夫妇离去。戴维坐下来。

  戴维:我刚才在卫生间跟埃德·佩格勒姆聊了一会儿,很有意思。

  凯特:他想要什么?

  戴维:他想要爸爸的钱。

  伍迪:他要是手头紧的话,我可以借些钱给他。

  凯特:借他才怪。

  57.外景,雷伊和玛莎的住宅-晚上

  远景镜头。

  58.内景,雷伊和玛莎家的卧室-晚上

  戴维醒来,过了片刻才想起自己是在哪里——他睡在矮床上,他的父母睡在旁边的大床上面。

  戴维坐起来,注视着他的父母,奇怪他们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一个40岁的男人还睡在他父母旁边,这有多么荒谬。

  戴维躺下来,合上双眼。

  第二天早晨——

  伍迪看向摄影机,他的头发乱蓬蓬的、胡子拉碴。

  伍迪:醒醒。你快醒醒。快起来呀。

  戴维迷迷糊糊地醒过来,咳了几声。

  戴维:爸爸,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伍迪:我们今天是不是要去林肯市呀?

  戴维:明天才去。

  伍迪:为什么不今天去呢?

  戴维:今天是星期天,去了也没用。还有,今天你所有的兄弟们都要过来,你忘了吗?

  伍迪:有些兄弟已经死了呀。

  戴维:死人是不会来的。还没死的会来这里。

  伍迪:哦。不过,要是我再不去拿钱,他们就把钱给别人了!

  戴维从床上爬起来。

  戴维:爸爸,你还记不记得以前和你约会的一个女孩,叫佩格·本德的?

  伍迪:谁呀?什么时候的事?

  戴维:佩格·本德。你是说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吗?很久了,你结婚前就认识她,佩格·本德。

  伍迪:都这么久的事了。现在你还提它干吗?

  伍迪望着地面,然后转身离开。

  59.内景,雷伊和玛莎家的客厅-白天

  电视里正在播放一场职业组的橄榄球比赛。

  戴维和伍迪还有伍迪的五个兄弟们坐在一起,他们是雷伊、维恩、卡尔、塞西尔、艾伯特,都是六七十岁的年纪。

  戴维的其他几个堂兄弟也坐在那里,其中一个叫兰迪,不过不见科尔和巴特的踪影。

  60.内景,雷伊和玛莎家的厨房-白天

  厨房里闹哄哄的,格兰特家的主妇们正在准备午餐——凯特、玛莎伯母、芙洛伯母、贝蒂婶母。

  贝蒂婶母:玛莎,我没看到你家的小伙子们。科尔和巴特去哪儿了?

  玛莎伯母:哦,他们今天出去做义工了。在公路上捡垃圾。

  贝蒂婶母:那挺好的。

  玛莎伯母:他们会回来吃午餐。

  凯特:他们是因为科尔强奸被罚做社区服务。

  玛莎伯母:是性侵犯。不是强奸。

  凯特:有区别吗?

  玛莎伯母:区别大了。科尔比我会解释,等他回来跟你说。巴特本来不用去,他是自愿去服务的。

  芙洛伯母:哦,他可真不错。

  61.内景,雷伊和玛莎家的客厅-白天

  男人们继续坐在电视机前喝啤酒。

  雷伊伯父:维恩,你现在还开那辆雪佛兰吗?

  维恩叔父:什么?

  雷伊伯父:就是你之前开的那辆雪佛兰羚羊,你现在还开吗?

  维恩叔父:我没有开过雪佛兰羚羊。

  雷伊伯父:我都不知道那是什么车。

  他们注视着一次传球,一时无语。稍后——

  维恩叔父:我以前开的是别克。

  雷伊伯父:我说的就是那一辆车。你现在还开吗?

  维恩叔父:那车早不在了。

  雷伊伯父:我以为还在呢。

  戴维不太相信地眨了眨眼睛,对他们的谈话感到惊奇。

  塞西尔叔父:它是78年产的吧?

  维恩叔父:是79年产的。

  塞西尔叔父:79年产的啊。那可是好车呀。

  维恩叔父:还可以吧。

  雷伊伯父:现在的车可不如那时候的好了。那时候的车永远都不会坏。你那辆车后来怎么了?

  维恩叔父:坏了。

  雷伊伯父:再好的车也会坏的。

  房子的前门响起敲门声。

  雷伊伯父:进来吧。

  戴维的哥哥罗斯进到屋里来。

  罗斯:大家好啊。

  伍迪:你好,罗斯。

  其他那些叔伯和堂兄弟们都咕哝着跟罗斯打招呼,然而谁也没有站起身来。罗斯把注意力转向电视。

  戴维:玛西娅和孩子们呢?

  罗斯:去看舞蹈表演了。哪两队的比赛呀?

  兰迪堂弟:费城对迈阿密。

  戴维:你开车过来花了多长时间?

  所有人都把头转向罗斯,等待着他的回答。

  62.(略)

  63.内景,雷伊和玛莎家的餐厅-白天

  这一大家子人围坐在餐桌边进餐,肘部挨着肘部。科尔和巴特已经回来了。

  兰迪堂弟:伍迪伯父,你接受报社的采访没有?

  伍迪:还没有。但是他们派了个孩子过来给我拍照。

  戴维:我路过报社,把真实情况告诉了他们。

  芙洛伯母:伍迪,当百万富翁的感觉怎么样啊?

  伍迪:还不错吧。

  芙洛伯母:一百万美元呢。还有什么比这更好的?你们谁有?

  维恩叔父:让我们一起敬伍迪和凯特一杯。

  大家一起举杯,敬伍迪和凯特,然后继续进餐。罗斯望着凯特,凯特转了转眼珠,她对这样的场面也无能为力。

  罗斯:我不是想扫了大家的兴致,但是你们都明白这是胡扯,对吧?我爸爸什么奖都没有中。

  科尔:罗斯,演得不错。

  巴特:不过我们没那么好骗。

  凯特(抱愧):罗斯说的是真的。他没中奖。

  贝蒂婶母:你不想声张,是怕别人都去找你们要钱吧,是不是呀,凯特?真聪明。

  塞西尔叔父:说得对。伍迪现在还不是百万富翁。我们都别忘了。可是明天就完全不同了。

  芙洛伯母:伍迪,你拿到钱后,第一件事情是要做什么?你最想做的第一件事情。

  伍迪:买一辆卡车。还要买一台空气压缩机。

  维恩叔父:你要空气压缩机干什么?

  伍迪:用来喷漆。

  贝蒂婶母:伍迪,你还在工作吗?

  伍迪:没有。

  戴维:他只不过是需要替代被埃德·佩格勒姆偷走的那一台空气压缩机。

  塞西尔叔父:你为什么不趁现在你在这里,去找他要回来呢?

  罗斯:你觉得他还留着吗?

  玛莎伯母:那个笨蛋从来不扔东西。他家的仓库里面堆满了废旧杂物。

  罗斯:戴维,我们去把它拿回来吧。

  戴维:爸爸,你想把你的那台旧空气压缩机要回来吗?

  伍迪:要不要回来都没关系。

  凯特:想都别想,不许你们去。你们想为了一台破机器挨枪子吗?这个家里除了我之外就没有神志正常的人了吗?

  戴维:好吧,妈妈。对了,罗斯,我们待会儿开车去看看爸爸的老房子吧,我们格兰特家的老房子。

  罗斯:那房子现在还在吗?

  雷伊伯父:丹·康韦在那个地方经营农场,不过他没拆毁房子。现在房子还在那里。

  凯特:你们干什么浪费时间去看那个房子呢?里面肯定到处都是老鼠。

  戴维:爸爸,你想不想待会儿开车去看看那栋老房子?

  伍迪:去看什么?

  罗斯:我和戴维想去看看你长大的地方。

  伍迪:看那干什么?

  64.外景,雷伊和玛莎的住宅-白天

  亲戚们都坐在阳台上。罗斯和戴维溜溜达达地来到前院,发现艾伯特叔叔正坐在临街的椅子上。

  罗斯:艾伯特叔叔坐在那里干什么呢?

  戴维:看车来车往呗。

  他们看过去——没有一辆汽车。

  戴维:你还记得吗,我们小时候他们来我们家做客,他每天傍晚都会搬把椅子坐在前院里看马路。

  罗斯:是啊。

  贝蒂婶母和她的儿子兰迪走到他们身后。巴特和科尔缓步走下阳台,在不远处望着这边。

  贝蒂婶母:罗斯、戴维,能再见到你们真是太好了。以后可要经常联系啊。

  戴维:好的。

  罗斯:谢谢你,贝蒂婶母。再见到你我们也很高兴。

  贝蒂婶母:你们知道,有些事情不大好开口,不过我们觉得还是应该说出来。

  戴维:什么事情?

  贝蒂婶母似乎显得有些踌躇,所以兰迪开了口。

  兰迪堂弟:你们可能不知道,伍迪伯父以前经常缺钱,家族成员们时不时地都会资助他摆脱困境。既然他现在发了笔大财,我们认为你们家是不是应该做出些补偿,回报我们一下。

  戴维(瞥了罗斯一眼):这种话我们最近听了很多遍了。

  巴特:你们知道,如果只给他们钱,我和我家里人都不会装看不见的。

  罗斯:你们是在跟我们要钱吗?

  兰迪堂弟:我们只是想讲明白,我们之前经常关照伍迪,帮了他不少忙……

  贝蒂婶母:我和维恩借给伍迪不少钱。当时我们自己也不宽裕。但他毕竟是我们的哥哥,我们不能看着你们家有困难坐视不理。

  罗斯:贝蒂婶母,还有大家伙儿,听我说。说真的,实话实说,伍迪什么奖金也没有赢。这都是假的。

  巴特:你这个该死的骗子!

  科尔:罗斯,别用这些鬼话糊弄我们。

  罗斯:你想打架吗?

  科尔:来啊。

  罗斯和科尔你推我搡。其他亲戚们都在一旁观望着,甚至连艾伯特叔叔都转过身来看他们打架。

  罗斯:不要打脸好吗?我还得上电视呢。

  凯特(跑过来):怎么回事?你们这些小子们发什么疯啊?

  戴维:贝蒂婶母和她的跟班们要求我们做出补偿。

  凯特:为什么要求补偿?

  罗斯:因为爸爸“中奖了”。他们说,他欠他们钱。

  巴特:听到没有?他们果然有钱。

  凯特:欠他们钱?贝蒂,你到底在说什么呢?

  贝蒂婶母:凯特,你知道的,以前伍迪酗酒,把挣的钱都喝光了,那时候我们经常接济你们的。

  凯特:你和我心里都很清楚,事实恰恰相反。你们总是让他免费帮你们修车,免费帮你们加油——

  兰迪堂弟:凯特伯母,我们也不要很多钱。象征性给些就是了。

  凯特:我可记着账呢。你们给他的钱根本抵不了你们欠他的。他对谁都不拒绝,这把他给毁了。

  贝蒂婶母:凯特,你是老糊涂了吧。你一门心思要搬去比林斯开发廊的时候,你以为那些钱都是从哪里来的?

  凯特:是从我父母的遗产里得来的!我真不敢相信,你们这些人的脸皮可真够厚的。兀鹫都得等人死了才飞过来呢。

  兰迪堂弟:凯特伯母,你冷静一下。我们没有别的意思。我们只是出于礼貌,在直接跟伍迪谈之前先跟你说一声。

  凯特:你们休想从那个穷老头儿手里要钱。

  巴特:他才不穷呢。他富得很。

  凯特:就算他有钱,也不会给你们一个子儿。我是决不会让他给的。

  科尔:凯特婶母,这可不是你说了算的。

  凯特:够了!你们都给我听好了!见你们的鬼去吧!

  一阵沉默,大家都目瞪口呆。

  凯特(对罗斯和戴维说

  《内布拉斯加》影评(八):爸爸我们去哪儿

  如果试图给《内布拉斯加》找一部参照电影,那应该是《阳光小美女》:同样是公路片,同样侧重家庭沟通,同样简单动情,但相比《阳光小美女》,《内布拉斯加》更加细腻平缓,没有特别夸张的冰释前嫌和破镜重圆。

  电影的故事相当简单,但看得十分心酸:有点老年痴呆的父亲拿着假的百万美元中奖券去领奖,儿子为了满足父亲一同踏上了荒诞的旅途。一路上儿子可谓经历了父亲过去的生活,见到了父亲的初恋女友、木讷的兄弟、各种听说中奖以后前来索要利益的朋友……于是借着儿子的视角我们也重新认识了自己这个老头:战争归来的英雄、不会拒绝别人的老好人、和老妈走一步算一步的真爱。两父子也在这一路上拉近了彼此之间的距离。而最感动我的地方在固执一根筋要去领奖的父亲原来只是不想die for nothing,希望给子女们留下一点什么。为了满足老人最后的愿望——儿子把自己的车卖掉换了一辆卡车给父亲。虽然没有拿到百万奖金,却完成了百万奖金梦,赢得了全天下的财富。他不伟大,但他值得称颂。生活就是这样,无论怎样荒诞,只有家庭才是最包容我们的。到最后,每一个父母最后都会变成孩子,我们应该做的是体谅他们,而不是抱怨和牢骚,像小时候他们给我们买玩具一样满足他们。

  《内布拉斯加》是扎根现实的温暖,处理为黑白片更会让人暂时放下对视觉享受的追求,更关注很多被掩盖的感动。加上电影中各种个性鲜明家人的冷幽默,喜欢到不行。2013年奥斯卡心目中的最佳影片。

  《内布拉斯加》影评(九):不愿被生活遗忘的人

  The guy"s only need something to live for. 让他在自己的幻想里沉浸几天又能怎样呢?

  当儿子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大概是他真正开始理解老爹的生活的时候,也是开始打动我的时候。

  经历过战争的他受到过什么样的影响?经历了几十年感受不到爱情滋味的生活他的心里有多么压抑?剩余不多的人生里他活着的目标是什么?

  不同人生的差异,就像这世上的路一样,有那么多的交叉,却终归是相遇之后就渐行渐远,最后形同陌路。如何能企盼那么短短的一个交叉就能换来完整的理解?而父母子女就如同两条并排平行的道路,尽管相近,却总是不愿去试着了解彼此的生活。但好在,这两条路的距离始终一致,也许某个机缘巧合下可以融汇成一条路。

  对于Woody父子和这个家庭,那张彩票就是天赐的机缘。人说越老越固执,通常都是带着不可理喻的贬义态度看待老年人的倔强。你为何偏要执着于这么一张千里之外的不可能中奖的彩票纸,不顾家人生活的不便非要走去兑现?

  quot;I just want to leave you something."

  哦,他只是不愿意被生活遗忘而已。过去生活的小镇已经几乎将他遗忘;过去自己经历过的战斗已经几乎无人知晓;人们编纂着自己的生活只为从我这里无偿得到什么;“如果我被发现在这个屋子里我会挨鞭子的,可现在没有人会抽我了”——这些我全都不在乎了,我只是希望生活不要将我彻底遗忘,家人不要将我彻底遗忘。如果有了钱,可以买回我丢失的压缩机和梦寐以求的卡车,把丢失的生活找回来;如果有了钱,我可以帮助生活困顿的儿子们有所起色。

  然后我就可以心安理得的离开了,因为我让生活记得了我。

  对于他来说,那台压缩机、那辆卡车、那次旅程和那次驾驶,比一百万美元重要得多。因为生活是无价的。

  记得最早,《杯酒人生》是我看过的第一部公路片,也是第一次发现原来这么简单的故事可以蕴含那么多的内容,打动人心。

  这次Alexander Payne终于又拿起了这个框架,拍出了一部好片。黑白的摄影色调完美搭配节奏,把氛围烘托的刚刚好,略显心酸却不至过于悲凉,每个画面单独拎出来都美如画。

  片子里让人或心酸或温暖的亮点很多,比如之前一直抱怨Woody的妻子在众多家人向丈夫无理讨钱时说的“你们不要再来欺负这个老实人了,go fuck yourselves!”;比如丢了彩票不论儿子怎么劝说都低头不起的Woody听到儿子说“也许我们可以去找找”后立刻抬起头且双眼散发着光彩;比如酒馆里看到父亲被Ed羞辱拿着假彩票招摇撞骗后,儿子的那一拳;再比如,报社里儿子和工作人员的那句心酸讽刺无奈的对话,“他只是太相信别人了。”“那太糟糕了。”。

  但最打动我的,是儿子将卡车登记为Woody的名字,然后让他亲自驾驶穿过那人生绕不开的霍桑镇。他让儿子趴下,骄傲的从自己过去的人生以及其中出现过的那些面孔面前开过。尽管开得很慢,但那是他应得的一次倔强的炫耀。

  愿所有被生活渐渐疏离却不甘心被生活遗忘的人,都可以得到这样一次骄傲的驾驶。

  《内布拉斯加》影评(十):美式的家庭温情

  美式的家庭温情电影,配上黑白的凛冽,一路(公路片)看的兴致勃勃。这是一个并不讨喜的美国乡下一家四口,酗酒的爸爸唠叨的妈妈冷漠的哥哥失恋的弟弟。弟弟是轴心人物,他一边试图理解爸爸的心思,了解他的过去,一边劝妈妈对爸爸再宽容点。弟弟和同居两年的女友分手了,女孩说结婚还是分手,必须得选择一个,这种心情我感同身受。弟弟不明白怎样确定一个人就是要结婚相守一辈子的人,他向爸爸求助,爸爸的反应非常美国:我不知道为什么结婚生子,我喜欢做爱,你妈妈又是天主教徒,所以这么多年生两个孩子是非常正常的。啼笑皆非吧,儿子遇到困惑,他也只是如实地坦白相告。一家人再怎么龌龊不断,当面对“外敌”,也就是那帮唯利是图的亲戚和贪得无厌的朋友时,这一家四口也会暂时放下怨怼一致对外,帮爸爸实现他一直想完成的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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