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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见君子读后感精选10篇

来源:大学课件 时间:2019-11-22 点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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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见君子读后感精选10篇

  《既见君子》是一本由张定浩著作,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出版的平装图书,本书定价:29.80,页数:190,特精心从网络上整理的一些读者的读后感,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既见君子》读后感(一):安身立命,读书写字

  写诗人、诗和生命的文字,一般都写得很漂亮。对诗的解读和感悟,则有很强的个人经验在里面。言之有物,旁征博引,再结合些个人的经历与感慨,就有了一种丰富和色彩。

  作者自己说,是用这种形式,来丰富和安定自己的生命。

  读书亦如是,丰富和安定自己生命的途径。

  把这种感悟写下来,像书中所引惠勒的那句话,“要想了解一个新的领域,就写一本关于那个领域的书”。所以“所有言说与文字的努力,不是为了表达自己已经了解的一切,而是为了明白自己尚且有多少不曾了解的事物。”

  个人私货多了,难免有拖沓、絮叨、冗杂的毛病,即使是很漂亮的文字也避免不了这个问题,而且文字愈是漂亮,冗杂的东西似乎就更多。比如他解读“若有人兮山之阿”这句,说仿佛戴上面具才能说一般,说珍重到不敢讲心里话一般,说骄傲到对自己严厉一般,其实不过就是有个人站在山脚下嘛。

  以下为涂书导出的笔记:

  《既见君子》

  11条笔记

  第181页 2015年11月13日 00时33分

  书摘:

  献岁发,吾将行。春山茂,春日明。园中鸟,多嘉声。梅始发, 柳始青。泛舟舻,齐棹惊。奏采菱,歌鹿鸣。风微起,波微生。弦亦发,酒亦倾。入莲池,折桂枝。芳袖动,芬叶披。两相思,两不知。

  心得:

  鲍照《代春日行》

  第180页 2015年11月13日 00时31分

  书摘:

  在柏拉图的《会饮篇》里,诗人阿里斯托芬讲过一个圆形人的神话 。最早的人类是圆形人,他们体力强壮,精力充沛,又有极高的思想, 竟要向宙斯神族挑战,结果统统被宙斯一切两半,从此,每一半都急切地在尘世间寻求自己的另一半,力图重新成为一个完整的人。这个关于爱欲的神话非常有名,口耳相传,逐次演化为我们今天的百姓日用,热恋的人大都以为对方就是自己失散的另一半,随口道出,也不觉得是在引经据典。然而,这个看似温暖的神话文本中,却隐有一层骇人意思,要到列奥·施特劳斯为《会饮篇》作疏解,才被看出。

  圆形人在被切开后,其实并不是两半都能分别存活下去,因为多出了两个切面,圆形人原来的皮肤并不够分,所以,为人类缝合伤口的阿波罗就只 好将一个圆形人的皮肤仅仅用来包裹半个身体,虽然多出不少皮肤, 却好过两败俱亡。因此,每一个在宙斯制造的伤口中活下来的人,他原本的另一半,就在他活下来的那一刻,已经死掉了。于是所谓爱情,后天的苦苦寻找,本质上都是伤痛绝望的,因为最合适的那一半已经死掉了,尘世里不可能再遇见。

  最好的神话,最好的诗,似乎都是这样,永远游荡在死生之际,温暖,且骇人,骇人,又温暖。

  心得:

  第107页 2015年11月12日 23时31分

  书摘:

  倒是陈祚明在《采菽堂古诗选》中,于《秋胡行》下有近四百字的阐发,是其曹操诗评中最为用力的一处,其披文入情,沿波导源,曹操千载之下,竟有知音如斯。 “孟德天分甚高,因缘所至,成此功业。疑畏之念既阻于中怀,性命之理未达于究竟。游仙远想,实系思心。人生本可超然,上智定怀此愿。但沉吟不决,终恋世途。沦陷之端,多因是故。……孟德非不慨然,而位居骑虎,势近黏天。入世出世,不能自割。累形歌咏,并出至情。……会味其旨,总归沉吟不决四言而已。序述回曲,转变反覆,循环不穷。若不究其思端,殊类杂集。引绪观之,一意凄楚,成佳构矣!”

  心得:

  第59页 2015年11月12日 22时06分

  书摘:

  在我看来,陶渊明念叨的“无成,有一点点像苏格拉底常说的“无知”。正是凭借对“无知"的一次次认识,哲学才持续不断地返回到开端,回到根;同样,每一次对“无成”的思索,也让我们在疼痛中不断把目光返向自身。藉由它们的引路,我们得以有可能碰触到某种值得过的生活,某种更好的生活。

  心得:

  第80页 2015年11月12日 22时05分

  书摘:

  苏轼《书黄子思诗集后一首》云:“予尝论书以为钟、王之迹,萧散简远,妙在笔画之外,至唐颜柳,始集古今笔法而尽发之,极书之变,天下翕然为宗师,而钟、王之法益微。至于诗亦然,苏、李之天成,曹、刘之自得,陶、谢之超然,盖亦至矣,而李太白、杜子美以英玮绝世之姿,凌跨百代,古今诗人尽废,然魏晋以来高风绝尘,亦少衰矣。”苏轼已看到存在着两个世界,他虽站在由李白杜甫开辟的诗歌新世界这边,却也对那个逐渐衰微的旧世界投以深情的一瞥。

  心得:

  第82页 2015年11月12日 08时56分

  书摘:

  而李白呢?我在他的诗歌中确实也感受到一个独特世界的存在,但这个世界上与其说是小人国里的创造,不如说是自然生成的,带着巨人国的余温。 在一篇写于早春的序文里,他曾有过这样的句子,“朗笑明月,时眠落花”,而在我想来,正是这天上地下的两样东西,明月和落花(更确切的是桃花)构成了李白的世界。

  心得:

  第81页 2015年11月12日 08时41分

  书摘:

  深入思索众多前贤论述,我们会发现与其说李白是一个诗歌新世界的开始,不如说他是一座中国诗由古及今的桥梁,所有过往的诗意都汇集在桥的这端,被他巨大的身影挽住且挡住,在桥的那端,未来新世界的人们越从远处回望,越发就只能看到李白为止。然而倘若一个读者是从《诗经》的源头顺流而下,那么他在遭遇李白时却注定会生出一种若有所失的感慨,春日迟迟,这迟迟的也是他的船桨,因为这位读者知道接下来他将飞流直下,从一个浑然一体、万物生光辉的古典世界,跃入四季无情的流转。

  心得:

  第73页 2015年11月12日 08时24分

  书摘:

  这起调寥天孤出,有不知今夕何夕的空茫,但随后的“客心悲未央”,把我们又猛力拉回人世,仿佛见到旧时山水画中那个立在扁舟上的人,芥子般微小,又弥天弥地,是在江水之上漂泊的空间之客,亦是时间的客人。

  心得:

  谢脁。大江流日夜,客心悲未央。

  第72页 2015年11月12日 08时22分

  书摘:

  谢眺工于发端,“大江流日夜”是其千古名句,但它的好,又并非“清晨登陇首”或“明月照积雪”般的“皆由直寻”,而是自有其千锤百炼的匠心在。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面对江水奔腾不息,平常而直截的表达,当是“大江日夜流”,如此或也能成为好句,但却不成其为谢眺。

  ……

  与通常“假空间以示时间”的文法不同,“大江流日夜”的历久弥新,缘自诗人放弃比喻,转而把原本处于不同维度、无法并列的两样东西,即时间和空间,强行并置,让它们相互映照。诺斯洛普·弗莱《伟大的代码》:“所有的词语结构都既有倾向集中的也有倾向分散的方面,我们可以把倾向集中的方面称为它们的文学方面。”而能够发明词语结构之间的这种集中倾向的,是诗人。于是,有着明确方向永远不能回头的江水,仿佛就这么自然而然地流进了无尽循环的时间转轮之中,那江水不像要通向海洋,而像要通向鸿蒙初生的宇宙。

  心得:

  第21页 2015年11月12日 07时45分

  书摘:

  刚刚去世的量子物理大师惠勒有一句话,“要想了解一个新的领域,就写一本关于那个领域的书”。我今天看到这句话的时候怔了一下,原来我对曹子建的写作就是这样的一种心境。这也是“古之学人为己”的道理。所有言说与文字的努力,不是为了表达自己已经了解的一切,而是为了明白自己尚且有多少不曾了解的事物。

  心得:

  第176页 2015年11月09日 17时25分

  书摘:

  男女之间,最难的不是情爱的发生,不是熊熊烈火的燃起,而是能将这烈火隐忍成清明的星光,照耀各自一生或繁华或寂寥的长夜。

  心得:

  以上摘自:

  既见君子

  作者:张定浩 waits

  出版社: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

  《既见君子》读后感(二):句子摘抄

  所谓“思无邪”,不是说要思考一些无邪的东西,而是说思本身,居然是可以无邪的。这需要巨大的力量。中国古代诗人大概不会被赶出理想国,因为他们首先是一个社会人,但不是圣人,是君子贤人。

  少年人的天地清明,一个个都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这个要什么,就是初志,是对自己天性的听从。这也就是船山说的“志也,所谓天地之心也。天地之心,性所自出也。”

  中国古人所谓“爱”,却是内向的感受,其意义,有点近似于喜欢,“今日相乐,皆当喜欢”,是大家心里都各自有欢喜。

  中国文学之成家,不仅在于文学技巧风格,而更要者,在于此作家个人之生活陶冶和心情感映。中国文化的好,是凡事无论大小好坏,都要在自己身上去寻原因。

  “个性经由学问消灭于传统”的道理,但在中国古人那里,反倒是烂熟于心的常识。

  台湾民歌的好,我以为就在于它接通了乐府这个线索,甚至有些作品已经到了《国风》这个层次。诗,是要在生活中发挥实际作用的。不能用以言的诗,又要学它作甚?

  所有言说与文字的努力,不是为了表达自己已经了解的一切,而是为了明白自己尚且有多少不曾了解的事物。

  这就又好比丰子恺题在扇头的诗,今朝风日好,或恐有来人。那人来不来先不必管,难得今朝风日好,春光佳思平分,原来自己的那份佳思亦是这好风日中的一分子。

  面对已经存在的人与诗,重要的不是解释,是认识。

  安得促席,说彼平生,这句轻轻读一次,这是设想在隔了漫长时候后的相见里,把自己生命的年轮打开,把被自己收藏的生命,交还给对方。

  作笺注也好,写文章也好,首先都是自己读书的受用,所以能写出来或者能引用的,其实也都是自己的领会,领会到哪个地步,这笺注和文章也就能到哪个地步,是一点都掺不了假的。

  送纤指之余好,攘皓袖之缤纷,这让人想起子夜吴声四时歌里的 愿欢攘皓腕,共弄初落雪,那初初碰触到的,不仅是雪,也有爱情。

  正式凭借对“无知”的一次次认识,哲学才持续不断地返回到开端,回到根;同样,每一次对“无成”的思索,也让我们在疼痛中不断把目光返向自身。藉由它们的引路,我们得以有可能碰触到某种值得过的生活,某种更好的生活。

  关于这种生活,倘若非要有个描述,我想会是《时运》小序里的“欣慨交心”

  邂逅相遇,意外的是在此时此地遇到对方,是见到了心里一直描画和期待的人,不是见到异形和贵宾,不用去努力调整自己。总之,不用耕耘,就有收获,这是多么高的境界。他们原本就两相思,两不知,现在见到了,自然要邂逅而相亲。

  周易大象里的君子,全然是具体境遇中的鲜活存在,它不讲君子是什么或者应该具备什么,而就讲此时此刻假如是一个君子他会怎么做,如果说论语是言传,那周易大象便是身教。

  故知爱憎之情自我,离合之理自天,命之所无奈何!

  “认识你自己”是一个恒久的事情,“自心”也当一直是在生生不息中,倘若拘泥一方,虽然看似也在推己及人,但其实可能只是把世界看小了。

  《既见君子》读后感(三):若有人兮山之阿 ——读《既见君子:过去时代的诗与人》

  君子,于我而言,是从未停止寻求的桃花源。沿武陵溪寻寻觅觅的路上,与张定浩的《既见君子:过去时代的诗与人》邂逅。

  这是一本可随手拿起,随手放下的小书,或默念,或朗读,乐在其中。

  过去时代的诗,有“行行重行行,与君生别离”的《古诗十九首》,有“夜中不能寐,起坐弹鸣琴”的《咏怀》,有“清风动帘夜,孤月照窗时”的《怀故人》,……琳琅满目的诗歌中,我偏爱于陶渊明的《停云》。方玉润言:“风雨晦暝,独处无聊,此时最易怀人”,《停云》者,雨日怀人而不得也。“濛濛时雨,八表同昏”,一派风雨琳琅之际,诗人静坐东窗,闲饮新酒,却品出了一丝孤独。这孤独,来自于“有酒有酒,春醪独抚”。或许诗人想起了某年某月与友生对饮之景:雨日,窗前,新酒,细微小事:最近过的怎么样,园子里的花开的不错……又一次风雨,诗人把酒临窗,等待友人出现于风雨之中。继而莞尔,又在苛求了,想必那雨早已把来路阻挡,“平路伊阻,舟车靡从”。

  平淡之至,却又那么令人心驰神往。春已到,酒酿好,思念无休,“叹息弥襟”,风雨中临窗叹息的君子遥不可及,然那情感却是千年不变的真实。熊十力言,“读诗是依据自家所有来理解的”。我们都曾在某个深夜谈一些无聊琐事,也曾在小县城傍晚的操场上说一些百无聊赖之语,而后在岁月的流逝中不断怀念,怀念那份不可得,并从此偏爱于那句让人心疼的感叹:“安得促席,说彼平生”。

  过去时代的人,有“根乎学问,本乎性情”的曹子建,有“忧思独伤心”的阮嗣宗,也有“思公子兮徒离忧”的屈子……他们“首先是一个社会人,是君子贤人”。君子者,保其赤子之心者也,箪食瓢饮仍“曲肱而枕之”,风雨如晦亦“立身守节以不变易其常道”。“靡不有初,鲜克有终”,君子,历来是一种稀缺的存在。因其稀缺,故夙昔思见之。

  “所有言说与文字的努力,不是为了表达自己已经了解的一切,而是为了明白自己尚且有多少不曾了解的事物”,思见君子,并非欲与之华山论剑一争高下,而是希冀探明前行的方向与路途的幽微。君子,意味着“健全、安稳和值得托付”,因其健全,久思自身之弊;因其安稳,欲寄永世之托;因其可托,故寻寻觅觅以见之。既见君子,便可知为人之所往,倾心之所向,立命之所在。

  “若有人兮山之阿,这是一种怎样的珍重呢,珍重到不敢直接和对方讲心里话”,我于君子,亦如是。若借助那些“心之忧矣,我歌且谣”的诗,侥幸得见君子风貌,该是多么的幸运!既见君子,一生足矣!

  《既见君子》读后感(四):七月见君子

  买这本书的时候,是还跟M在一起的时候。既见君子,云胡不喜。说的是书,也是我的际遇。

  在地铁上隔三差五地读了些篇章,虽然不是绝顶的好文章,但于一个刚毕业的人来说,总算是从中窥到了点光明。有些事有些人,算不上顶好的,但在生命的正需要寻求的那个阶段,因为出现的及时,也就有了不解之缘。也是好书一本,一直留着。前几天闲着没事,案头几本书颠来复去最后选中了这本。像往常一样,一口气读下来,到天黑时分已剩下后面薄薄的几页。说实话,这样的读书札记,合上后能留在脑海里的,大概就是些星星点点的启发了。

  下午WR说冬天去东北看雪的事,一下子把我的兴致挑起来了。两个才毕业的人,一个南,一个北,生活基本都还不太能保障,可就是信誓旦旦的,要一起去看冰雪节。我想,总有一些天性,一些无法释怀的情结,是什么都阻挡不了的。就像一颗压在石头里的豆子,稍微有点缝隙就要往上,冲出去,我们要见见美,看看好。这么多年,也是这份共同的好奇维系着我们,百转千回藕断丝连。

  W消息过来的时候我正在看书,问想不想看什么书的时候,她选中了这本,非要我留一些字迹,怎么做呢,随便写一点,录如其下:

  (此处略过一千字)

  书摘如下:

  1.我喜欢方玉润解《诗经》,有情怀,有见识。

  2.有委屈,才会有深情。情深以往,不知所终,这也是晋人与子建亲近的地方。

  3.中国文化的好,是凡事不论大小好坏,都要在自己身上寻原因。

  4.能根乎学问,本乎性情。

  5.友生。

  6.爱,实在目睹到尘世的美之后,把自己交付出去后得到的回应,如同潮水一般,爱在两个人之间循环激荡的过程,它让人身体里的羽翼重新生长,而假如爱人离开,灵魂失去滋润,这羽管的毛根就会干枯,那正在向外生长的新羽毛就会被窒塞,那种难忍的痒痛,就是爱带来的不安与折磨。(我觉得他这话说的还不够清楚,特别后半段)

  7.清风动帘夜,孤月照窗时。安得同携手,酌酒赋新诗。

  8.像一切好诗人那样,谢眺做的,只是唤醒了那些在字典里日益干涩枯瘦的汉字,叫它们在无限奔腾的江水中复活。

  9.你要闭口不说,让岁月流去。

  10.一颗苹果要么还在树上,要么已经落地,并不存在一个中间状态。如同我们的生活,或者过去,或者还未来临,没有一个纯粹的现在。

  11.毋论诗文,皆需学问;空言性情,毕竟小家。

  12.别着急,你以前一直这样写来着,你现在也回写下去。你只消写出一个真实的句子来就行。写出你心目中最最真实的句子。(海明威语)(你有多久不敢在纸上赤裸着灵魂行走了?)

  13.言语文字本身其实有时无为的,它只能唤醒每个人内心深处的行事原则。

  14.作之不止,乃成君子。

  15.白云在天,山陵自出。道里悠远,山川间之。将子无死,尚复能来?周穆天子驾车西游,与西王母相会于瑶池之上,酒意阑珊,她明白他是要走的,就唱了这样一首悲伤的歌。(《白云谣》)

  16.不逼迫,不捅破,而是转过身来替对方找借口,这大概就是中国人的温厚与深情。

  17.闻其声而知其风,察其风而知其志,观其志而知其德。

  18.令德唱高言,识曲听其真。

  《既见君子》读后感(五):没了生活,怎么有诗

  年级需要给老师买几本关于中国传统文化的书,于是就推荐了《人皮论语》、《四季小品》和《既见君子》。《人皮论语》以悬疑小说的方式讲文献,《四季小品》通过抒情散文讲节气,《既见君子》则以说理散文讲诗歌。三本书虽然主题不同,方式各异,但共同的特点就是轻松愉悦,工作劳累,神困人乏之际,斜斜地倚靠在床上,喝一杯茶,全身放松地拿起来读几页,就像在野外遇见故人打一声招呼。

  但论阅读体验,《四季小品》并不让人愉快与轻松,不知道作者是出于写作习惯,还是故意掉书袋,所以生生地将一本十分轻松的小书,写的跟检索文献一般,读了几页之后就没了兴趣,索然无味了。缓了几天,又重拾精神,改读《既见君子》,捧读之间,感觉轻松愉快,酣畅淋漓,不忍释手,没几天就读完了。

  这确实是一本小书,通书才9.6万字,共190页,作者自道是自己“人生迈入中途之际某种感情危机的产物”(P187)。出于研究的习惯,我知道要了解任何一本书的真实语境,就必须了解作者当时的思想状态,因此我曾经试着去网上查阅作者的信息,想找到这个书产生的情感背景,但最终发现是徒劳。关于作者,虽然有一些信息,但并没有写作此书详细的信息。因此,本书是在什么样的感情危机下产生的,就无法知道了,也无法知道书中一些语句的具体所指了。

  或许是因为作者本身遇到了中途危机,所以小书在开头的时候,经常会谈论人生的思考,比如,作者曾经引用但丁的话:“在人生的中途,我忽然迷失在大森林里”(P3)。人生是一座大森林,遮天蔽日,任何一个人在里面都只能见木而不能见林,所以只能通过零星的阳光判断方向,慢慢前行。但树木过于茂密,阳光一旦消失,我们就会在人生的中途迷失,变成一只只迷途的羔羊,上帝却并不会出现。我们的迷失,或许正是如书中所说,是天命的丧失:

  (天命)就是你自己想做的事。每个人,在他们年轻的时候,都知道自己的天命。然而,随着岁月流逝,一股神秘的力量将会说服人们,让他们相信,不可能完成自己的天命。(P9)

  我有个日本朋友研究佛教,聊天之际,她曾经告诉我,很多日本人相信轮回转世,而且认为每一个人都能在幼年时期想起前世,复活前世的记忆。因而,小孩子有时候就会说出一些大人不能理解的话,做出大人不能理解的事,但是大人觉得这种言语和行为与幼儿不符,于是就会不断纠正。在反复的纠正当中,这个孩子对前世的记忆就会被慢慢抹除,从而变成一个单数的现世人。认识、常识、知识是理解社会和世界的资源,但又何尝不是一种障蔽呢?每个人在年轻的时候都有梦想,都知道自己的天命,但是是什么样的“神秘力量”说服大家,或者引导大家,在人生的中途迷失在森林里,放弃了自己的天命了呢?

  今年我已经二十七,翻年就二十八了,身体开始发福,体育锻炼减缩为零,没有时间读书,经常忘事,一到九点就开始犯困打乏。办公室成为我的常态,精神龟缩为麻木的走肉,没有激情,没有暇思,甚至温柔的单纯都已经杳无音信。忙忙碌碌,碌碌无为,整天不从容的被充实成了一个大气球。忙碌中往往会将已经安放的心放失,深处荒原,该向何方。虽然人生还没有完全迈入中途,但却越来越感觉到惶恐,因为自己越来越清晰地认识到自己想要的方向,以及自己在人生中途的迷失。如果不是我经常地反复自省和提携,恐怕我早已忘掉了天命。这又让我开始反省,在社会中生活,有多少人一不注意就忘掉了自己的天命,甚至是变成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呢?社会大熔炉,五色大染缸,会将我们慢慢磨平棱角,变成一个“世事洞明皆学问”的人,但孟子说:大人者,不失其赤子之心者也。我们开始有“学问”,但我们恰恰失掉了赤子之心,成为了“小人”。

  或许,中国人的中途惶恐,不仅是一种简单的心理现象和社会对个体的逼迫,更是一种文化现象。因为我们的孔子曾在两千五百年前就曾慨叹过“三十而立”。一个“立”字,成为中国人的紧箍咒,牢牢地套在了每一个人头上,因为孔子的意思,就是我们在三十岁的时候,应该有自己独立的价值判断和思想倾向,是一个外物不能轻易动摇的自我。这个自我,从我们的身体和经验中长出,在十五岁发芽,在三十岁的时候长成一棵参天大树。但是我们发现,在社会中生活,我们慢慢地开始屈服于权威,开始尊敬领导,不敢说话,不够自由,我们在二十岁的时候是一个摇摆的自己,但是在三十岁的时候,我们不仅没有“立”,而且也开始不摇摆了,变成了“趴”着的状态,变成了王小波所说的被骟了公牛,开始沉默的大多数和羔羊,人生的旅途开始清晰了,一种可怕的清晰。

  有时候中夜惊醒,听听世界的静谧,忽然发现青春女孩已经是天上高楼,娥娥红妆,芊芊素手,而我,却已经蓬头苟发,衣衫褴褛,落入人间罪恶的尘世。孔子说“君子疾没世而名不称焉”,屈子曰:“老冉冉而将至兮,恐修名之未立。”在蹉跎的岁月里,我们消磨时光 ,并被时光做消磨,变成了平坦的人,于是,我想大声疾呼“永远做一个尖锐的人”。

  我们都有名利的欲望,作者毫不忌讳地交代:“我读书曾有过一个隐秘的习惯,遇到一个喜欢的作家,会留意一下他成名的年龄,再与现实的自己相比照”。(P57)我也有这个习惯,而且现在也依然有。我会不断地看自己的年龄,同时与其他人的年龄相比对,他在二十岁的时候达成了什么样的成就,我在二十岁的时候达成了什么样的成就,这种心里的小算盘不时地或拨一拨。这种比较,会加增强自己心中的惶恐,于是寻求心灵安放的处所就更加重要。

  古语说“宅心仁厚”,是古人在稳定的农业社会中将自己的心安放在仁与厚中,但在快速的工业化时期,家都没有了,又何处去安放我的心,又何处去寻找仁与厚?作者说,自己在中途之际,突然不会写诗了,于是寻求和古典时代与诗人的对话,于是产生了这本书,用以安放和丰富自己的生命。(P187)读这本书,恐怕我们都是在试图安放自己的心,将其放在稳定的过去,面对诗歌和诗人,跨越遥远,寻求对话,但没有生活,又怎么会有诗歌呢?

  以下是对本书所做的一点摘抄:

  11:中国文学之成家,不仅在于文学技巧风格,而更要者,在于此作家个人之生活陶冶和心情感映。

  41:雨落于地,本是天地相遇之象,进而荟萃成泽,得见万物相聚之情。

  114:宽慰别人是很容易的事情,难的是宽慰自己,更难的,是通过宽慰自己的方式来宽慰别人。

  119:(诗歌)它若还能被今天的人深入谈论,一定具备三种素质:简洁;蕴藏一些恒久的价值;自身能够随时代变化。

  127:再完善的道德,都只能用来正几,用来要求旁人,就会出问题。

  146:能浮现在一代代的人心里的,不是一首首完整的诗只是其中一些最好的句子,最精美的碎片和残骸,此起彼伏,来自深海沉船。

  164:读书最要不得势力心,但偏偏读书人最势力,多数人趋炎传统,作敬畏状,少数人附势未来,作先锋状,都要不得。

  177:男女之间,最难的不是情爱的发生,不是熊熊烈火的燃起,而是能将这烈火隐忍成清明的星光,照耀各自一生或繁华或寂寥的长夜。

  179:诗人阿里斯托芬讲过一个圆形人神话。最早的人类是圆形人,他们体力强壮,精力充沛,又有极高的思想,竟要向宙斯神族挑战,结果统统被宙斯一切两半,从此,每一半都急切地在尘世间寻求自己的另一半,力图重新成为一个完整的人……热恋的人大都以为对方就是自己失散的另一半,随口道出,也不得实在引经据典。

  189:好的文学,是把生命的一部分放到文章里去,但也随之要消耗生命。

  《既见君子》读后感(六):返回到生命现场

  waits老师的这本《既见君子》,小而精致,然而拿在手上却有种说不出的重量,可能是这本书教给了我某种较为正确的方法——如何去读诗才能“有益于自身”。以前我读古代的诗,总有一种隔离感和陌生感,而且一般的诗歌评论家都会将“古典”看成是某种遥远而悠长的过去。我是去年冬天的时候才在豆瓣上关注这本书的,一开始只是断断续续地看老师写的日志,今年开春,看到网上有货,便下了订单,然后便欲罢而不能,反复读了几遍,心里面很是喜欢。(后来不好意思,我先后买了两本,一本给了好友,一本送了我女朋友。现在手上竟然没有了存货。以至于想起来该写书评了,想翻书而不得。) 我们试图去理解古人,并不一定非得回到物理时间层面上的”古老的过去“,我们所要回到的,是过去的”生命现场“。受唐诺先生的影响,我也觉得”生命现场“这个词能够较为清晰地表达自己的看法。我们注定无法回到风俗淳朴的过去,那个古典的时代里有着一整套迥然相异的仪轨和礼法,我们所看到的古人,也可能与现代的人大不相同。然而,一个最为基本的事实是,无论是古人还是今人,他们都会面临着同样的遭际和命运,他们的生命现场,和我们并不是完全平行的,而是大部分都重叠在一起,他们和我们一样,都得面对生命的种种限制,生老病死的哀痛,战乱与流离的悲伤;而也会有同样的欣喜与慰藉,看到自己心爱的人,遇到一段美丽的爱情,和自己的朋友促席而谈、杯酒尽余欢。他们也要处理死亡的威胁,也要面对不可测的命运,也要和我们一样处理和上司的关系,他们的上司会是君王。一个人的完整的一生,是由一个个温情而有质感的事件组织起来的,那些生命的现场,我们作为人,无论是处在古代还是现在,都需要一一地亲临。 而关键地是,在现代这样一个没有”诗“可以言说的时代,如何才能尽可能地汲取古人的智慧,从而更好地生活。像施特劳斯说的那样,古今之争并不是一个虚假的命题,古代并不一定比我们想象地要差劲,古人也并不一定会比我们现代人要愚笨或是幼稚。至少, 古人远比我们要真诚地多。他们该哭的时候就哭,该笑的时候就笑,该歌的时候便一遍一遍地唱而毫不厌倦。以我们的眼光来看,他们动不动就哭,动不动就唱歌,是不是太过矫情?而我现在才觉得,矫情地反而是我们自己。古时候的人们没有流行音乐,诗词歌曲就是这样一遍一遍地唱出来的,那些东西,承载了他们最真挚的情感。在面对生命现场时,在面对不得不说的离别、无法把握的命运、无可告慰的平生憾恨时,诗言说的是”志“,承载的是沉甸甸的"情”。 他们教会了我们很多东西。他们告诉我们说,面对离别不要伤心,”别后能相思“,可以留个念想,“安得同携手,酌酒赋新诗”。在遇见爱情时,可以有另一种爱的方式。古代的人并不都是激烈的情感,尤其在遇见自己心爱的人时,可以以一种平静的欢喜来面对,”既见君子,云胡不喜“、“既见君子、云胡不夷”,那并不一定要”山无棱、天地合、冬雷震震、夏雨雪、乃敢与君绝”,也无须“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那般地坚韧,他们的爱情是绵软而悠长的,像水一般地温暖而有味道,秉承着道家哲学对柔弱的某种刻意的坚持。真爱似乎并不一定非得轰轰烈烈如卷狂沙,并不一定非要以死相报殉情而终,那些激烈的情感最终被岁月沉淀下来,变得平静而温柔,代代如溪水一样绵长而不息,那是”金粉沉埋后的平静与安稳“。 是的,在读他们的诗时,我们首先要相信他们的真诚。即便如魏武帝,这一代奸雄,我们亦能看到他心底深处的柔软,和那种秉持着古老儒家理想的矛盾与徘徊。在乱世而不改其度,这是君子的作为。孟德公的人生理想是做一名安邦定国的将军,而不是后世所评价他的那种奸谋与阴险。他敬佩云长,而且还深深地羡慕他,因为他知道,那是一个他不能够做到的、但却始终想要做成的人。在他给自己当时最为欣赏的儿子曹植的信里,居然还说“吾昔为顿丘令,年二十三,思此时所行,无悔于今。今汝年亦二十三矣,可不勉欤!”这样的话,过去和现在有着某种触目的断裂,他有老之将至的茫然和迷惘,也有“但为君故”的沉吟与坚定。他们都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他们生活在一个古老的过去,即便是帝王,也有着人们都有的相同的感情。 有时候我觉得,那些代代相传的故事最终会塑造我们的思维方式,中国古代的教育模式是言传和身教,就像《世说新语》里谢安会说“我常自教儿"一样,做人的标准不是僵硬的、死寂的用文字书写下来的东西,而是一个个活生生的、散发着光芒的人。他们是中国儒家文化中所推崇的”君子“。他们能给我们一些力量和支撑,在我们遇到同样的困境之时。而毫无疑问,历史上的那些高贵的人,都不会顺顺利利地过完自己的一生,他们在苦难和黑暗中的坚持与挣扎,才是最让后世值得书写的美德与诗。他们身上藏着许多故事,那些故事都太过精彩,不至于让自己的身躯死后便被黄土埋没。君子是一个个温暖而有质感的人,他们不需要太过鲜华而靓丽,他们可以是朴素的,他们可以活的像个平常人,就像孔子一样的平常,然而,在骨子里所闪耀的确实崇高和勇毅。他们告知我们说,会有一个比我们目之所及能看到的世界更为宽广得多的世界,在黑暗来临时,我们必须要擦亮自己的眼睛,去找寻那些发着光的君子,他们会指引我们走出迷途。他们在那个时候是怎么想的、怎么做的,这本身便是一种慰藉和安心。 我会赞叹老师的有些解释。”至人“的”至“,老师解释为”到达、成为“。在我大三读《庄子》时,我的理解是”最高的人“。”成为人“是一个最高的目标,这要比成为”神人“和”圣人“要精彩得多。道家追求”真人“,成为一个真正的人。在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将需要艰难的练习,即便庄子说的如此地轻巧,他们需要”坐忘和心斋“,需要虚己以游世,需要抵御太多的诱惑,功名利禄和富贵荣华,对权力和占有的执着,还需要勘破一些人固有的限制,生死的界限与物我的区分。 还有对”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的阐述。古诗十九首里,这首诗显得格外地追求某种逸乐,及时行乐的况味很是浓重。然而我更喜欢某种积极的解释,像老师说的那样。人作为终有一死的存在,从一开始便点破了他的生存处境,像一个远行的人。然而远行并不意味着某种荒凉,更可能意味着人的不断丰富。远行,是一个人逐渐成人的过程,是一个人不断地拔节成长的历程。人们必须要学会在成长中尽可能多的丰富和提高自己,不断地汲取精华,为此需要的是”昼短苦夜长,何不秉烛游“,是白天连着夜晚也似地努力地活着,是像加缪所说的那样”尽可能地活的多“,是像卡佛一样”爱一切提升自己的事物“。这又何尝不是一种积极进取? 就像我所喜爱的另一位老师在讲《论语》时,会将孔子”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这句忧伤的慨叹也解得神采飞扬,他会说,”水将不舍昼夜地东流而去,他们一如既往地向前奔流,就像人一样,也该不断的提高着自己,向前看,向前走。” 我想君子都是温暖的人,像儒家所想象的那样,温润如玉,泛着淡淡的光泽。他们就生活在我们中间,代代如一。好像是永恒的轮回不曾泯灭他们的灵魂,总会在一个人的梦中,”一同被梦见“。无论隔了多久的岁月,他们会默默地出现,只等我们发现。在日常的不经心的探问中,在某次寻常的关切中,君子会显身,告诉我们他们在那里,他们是我们的朋友和老师,他们温暖着我们,像是太阳柔和的光,或是一杯温情的水。而我们自己,也需努力成为君子,去温暖别人,但也不致因为热烈而灼伤别人。因此距离要有,所以我们要庆幸,古人与我们隔了悠长的距离,不至于因为他们太过耀眼夺目而让我们接受不能。他们是遥远的太阳,”日月光华,弘于一人。“

  《既见君子》读后感(七):岂成篇之足深,患识照之自浅

  (《既见君子:过去时代的诗与人》190页,共不到10万字,本以为轻松易读,语句浅显,拿来当枕边小书。但才翻不到30页,就不得不从枕边移到桌边,把《辞海》从书架上搬下来,像小学生初学认字般一边翻一边查,一本闲书翻下来,真正是一点都不“闲”,最终也还是懵懵懂懂云山雾罩。不是书中篇章语句几多艰深,而真真是“岂成篇之足深,患识照之自浅耳”,世事大抵也是如此。)

  中国人讲故事,不是出自虚构,而是起于追忆,所以中国最好的故事不在传奇志怪里,而在史书列传和诗歌中,在记录一个人如何成为一个人的过程中。

  在文字尚且不够丰盛的年代,每一个汉字都是一个生命体,从它们身上,我们的思想和文学得以滋长。回过头来,这些思想和文学又润泽这些汉字,让它们得以逃避被我们遗弃的命运。每个得以活下来的汉字,都承担着太多的奥秘。诗歌其实就是关于文字的奥秘。它唤醒一些文字,同时也唤醒在无知中使用这些文字的我们。所有言说与文字的努力,不是为了表达自己已经了解的,而是为了明白尚且还有多少自己不曾了解。因此面对已经存在的人与诗,重要的不是解释,是认识。

  熊十力曾言及其少年时读诗,除略通训诂之外,于“诗三百”意境本身并无感受,想借孔子论诗的一些话来帮助印证,却连孔子的意思却也不能明白。直至年岁稍长,自己胸中有丘壑,这才于夫子于《诗经》,都若有契悟。于是感慨,“凡了解人家,无形中还是依据自家所有的以为推故”。这个道理,知易行难,似简实深,其实也就是《文心雕龙•知音》所谓“岂成篇之足深,患识照之自浅耳”。

  修往业,从初志

  曹子建《黄初六年令》云:修吾往业,从吾初志。

  钱穆说:“中国文学之成家,不仅在于文学技巧风格,而更要者,在于此作家个人之生活陶冶和心情感映。作家不因其作品而伟大,作品因于此作家而崇高也”。这里面,所谓日常、应接、陶冶、感映,归在一处,就是一个“修”字。

  诗云,靡不有初,鲜克有终。子曰,吾十有五而志于学。这两句合在一起,就是“初志”,就是对天性的听从,也就是船山所说的,“志也,所谓天地之心也。天地之心,性所自出也。”

  行行重行行

  行行重行行,与君生别离。相去万余里,各在天一涯。道路阻且长,会面安可知。胡马依北风,越鸟巢南枝。相去日已远,衣带日已缓。浮云蔽白日,游子不顾反。思君令人老,岁月忽已晚。弃捐勿复道,努力加餐饭。

  离,是这首诗的主旨,《文心雕龙•隐秀》里有“古诗之‘离别’句”,江文通拟古有“古离别”一首,都是径直用“离别”二字代指这首诗。离,也是十九首古诗共同的兴起,朱笥河讲,“十九首无题诗也,从何说起?盖人情之不能已者,莫如别离。”和“三百篇”相比,《十九首》无关治乱,只是人伦。而大凡人与人之间的情感,千头万绪,明明暗暗,都要等到“与君生别离”后才能慢慢清朗起来。

  《既见君子》读后感(八):删去半部,始为可诵

  002:民国黄节(这个不用说吧,其他朝代的怎么不加)

  007:《陈思王本传》(没有这么说还加书名号的)

  007:情深以往,不知所终(语句不协)

  009:黄初是魏文帝的年号(这个似乎多余了吧)

  (黄初六年)“以往一切猜忌谤毁,此时此地涣然冰释。君臣相向,兄弟执手,能够欣笑和乐以欢,也能陨涕咨嗟以悼。这一个坎,子建算是过去了。”

  这个实在无法得到原谅。黄初六年令里边的感恩涕零的话能这么解吗?不见子建字里行间的怨与恨、卑微又傲慢乎?

  012:爱与恨对比成说,却拉扯到了“遗憾”的意思。难道不知道古人要表达hate会用“仇”?

  恨如芳草,萋萋刬尽还生 写成了 铲

  014:批评别人“硬是不敢用男女之情去附会十三岁时的思王”(作者应是不懂“附会”这个词的意思吧)

  自己却没有说一点理由,说到最后自己打马虎眼了。

  017:谱系 一词乱用。

  021:“古之学人为己”(乱改成句)

  028:宋徵璧选择孝顺

  引周祖谟句不当。“端赖此耳”与前文不协。

  029:宋徵璧在清为官当为二十余年,而非作者所谓“十余年”

  031:还有一个类似的词是《庄子》里的“至人”,即到达“人”。(无力吐槽)

  036:我曾以为夏日过于遥远,但里尔克说,夏日曾经很盛大。(实在不伦不类为引而引,装逼死妈货)

  《既见君子》读后感(九):风雨如晦,云胡不喜?

  缘起:在图书馆瞎逛游,翻得张定浩的这本小册子,标题中看,既见君子,副标题中意,过去时代的诗与人。在高考前夕静静地翻完。随后借给了高考期间要去小房间当保密员的同事,他的气质和此书甚搭,一个在课堂上给理科班学生分享老庄和阳明心学,课间办公室休憩会研读陈来教授《有无之境》,一个有情怀的豁达澄明的高中物理老师。赞吧~~

  心绪:今日夏至,昼最长,夜最短。这个六月,大雨绵绵,常常白天下一波波的大黑雨,岭南因此少了燥热,多了几分清凉和更多潮湿,算是应了风雨如晦的景致,不敢瞎影射,但内心确实因此难以透亮起来,暗沉沉,湿漉漉,郁郁的。

  读人对照记:我有意将许知远和张定浩来对读。都是76年生人,一个江苏出生北大计算机系毕业的作家与阅读推广人,一个安徽出生复旦中文系毕业的文学评论家兼诗人。长得都很孤独。但不可否认在70后这一波儿人中还是蛮有代表性的,毕竟成长于文学的灿烂80年代,求学于90年代的中国高等学府,大环境对他们还是很友善的,在激荡的21世纪,一个炮轰韩寒,认为是《庸众的胜利》,劳心经营图书馆单向街以及不定期举办的文学沙龙和15、16年大火的自媒体“单读”,随时代的进程影响着一批焦躁成长的年轻人。一个退回到知识本体的汪洋中,与故纸堆和大家在文字言语中潜心修炼,静心阅读,寻得内心的澄明豁达。对我而言,其实是先读的许知远,求学时除了库布里克,再有就是对单向街心心念念,许知远的单读,他非常好听的男中音也曾伴我度过了很多个操场绕圈的夜晚。然后才是躲在图书馆角落里的张定浩,不张扬,静静地,但好在我发现了它,果然,静静的,阅读如此,人如此,习得的学问与对人事的认知也是如此。从他们身上追寻。有过那么多的感触,云胡不喜?

  《既见君子》读后感(十):云也退:君子都是计件的

  君子都是计件的,见一个是一个,认识一个少一个。翻完《既见君子》里的每一篇,我都会默默发这么一声慨叹。

  君子这路物种,真真寥若晨星,定浩兄“拣择”出曹操父子、阮嗣宗、陶渊明、李太白等几人,每人也就悭吝着给上数千字的赏读,其实那也不算赏读,用他自己的话说,是“人生迈入中途之际某种感情危机的产物”。我在文章里约略嗅出这份感情危机的气息:渴望以事功填满自己的欲望在不断削弱,而向一个“此心安处”回归的念想在增长。

  Less is more,少即是多,不是都在说“低调奢华”吗?本质上就是这个意思。君子之交,君子好逑,君子不器,君子不立危崖之下——都是恬淡文雅,无群无党,完全自足,只有少,方显奢侈高贵之多。定浩兄能读诗书礼乐,能读乐府诗,读汉魏六朝,读全唐——李白之后的诗人他就兴趣渐弱了——在我看来是很奢侈的事情,这是往至者寡处而去,往无从索解中去:三国就出了曹氏父子,两晋就出了一个陶渊明,《古诗十九首》的年代,作者的名字都湮灭不知了;同时,和西方哲学、文学、诗学一样,越往前的越是稀罕,也越是笼罩在一层雾霭之中。

  君子都是计件的,他们留存至今的辞章文句,也是有数的,篇篇耐嚼。这些文章不但在时间上距离智慧最近,就是在空间上也距离人的“初心”最近。《既见君子》里有一个词出现的频率颇高:“诗教”,以诗教人,让我想起“微言大义”,想起禅宗公案,想起维特根斯坦的名言“对语言无法言说的,就保持沉默”。“诗教”之神秘性,在于让每个人都清楚自己的无知,这是他唯一不怀疑的东西。定浩兄在陶渊明一篇里写到陶氏诗里的“无成”,有这么几句:“正是凭借对(苏格拉底的)‘无知’的一次次认识,哲学才持续不断地返回到开端,回到根;同样,每一次对‘无成’的思索,也让我们在疼痛中不断把目光返向自身。”

  为什么如此?“藉由它们的引路,我们得以有可能碰触到某种值得过的生活,某种更好的生活。”

  仅仅是为了“有可能”,我们就要返回到开端,到源头——此即《既见君子》一书给我的最大启示,亦即为何,定浩兄所谈论的诗人,最晚的一位是李白。用俗词说,李白是古诗之“集大成者”,用书中的话讲,李白是一座桥,“所有过往的诗意都汇集在桥的这端,被他巨大的身影挽住且挡住,在桥的那端”,是“未来新世界”的人们,如杜甫和韩愈,他们“极其自觉地致力营造各自独特的、或大或小的诗歌世界,但在李白之前的那些诗人们……我更多地感受到的是他们作为一个人的不同存在”。

  我抄了太多书里的字,这不好,因为这本书原本也没多少篇幅。长期以来,我不曾读到比这更坚实精悍的文字,每个字都像一丸实心胶囊,在奋力追回汉字应有的质量——所有的文学与思想,都是从典雅奇特的汉字中滋长出来的,尔后又涌泉相报,反哺于它们。说李白、陶渊明、曹操、阮籍都是化自同一个人,意味着他们都生于汉字母体,与之联系最紧密,最接地气;他们断无法想象后世会出现“喜大普奔”、“人艰不拆”这种塑料积木一般的语言,其迅速传播,正是因为今天的人根本不知何谓“自足”——我们与文字的初心是脱离的,而且,我们会如此敏感于“不要out”——对out of date的恐惧,正是因为心里断脉,脚下无根。

  《既见君子》领着我们寻根,在“初心”一词眼看就要被滥俗化的时刻(看看《东方早报》的新年发刊词,再想想“不要走得太远,忘了自己是为什么而出发的”这种成灾的鸡汤),它提醒我们,它并非一个固若金汤、等待你去抵达和捕捉的东西,你甚至未必知道它的存在,除非你设法接近,进而领悟拥有初心的人写下的东西。

  那是中国人的童年时代:且看“离居方岁月,故人不在兹”,“岂无他人,念子实多”,“大江流日夜,客心悲未央”,匮乏与充盈、少与多、静与动,都是平衡的。从萌动,到喁喁私语,到携手,到亲密,到离别,到别后相思,在古诗的语境里,情感保持着能量的守恒,每一寸得到都埋伏着失去;但是,“初心”之人不会因为失去的到来而丧失稳定,并非因为他们心智成熟,而是因为他们的“自足”。

  如定浩兄所说,童年和老年都是自足的,满的,只有青壮年才会患得患失,担心跟不上潮流,担心一夜之间,别人就说上了一嘴自己听不懂的概念。

  尤雷克·贝克尔的小说《说谎者雅各布》里,雅各布给他的养女琳娜讲了一个故事:老国王的小女儿病了,指名要一朵天上的云,才能痊愈。老国王愁苦万分,一位园丁帮他解了围,他问女孩“云彩是什么做的?云彩有多大?”女孩说:“那还用说,云彩是棉花做的,”她拉开窗帘,“看,就像在天上这么大。”于是园丁给她找来一块枕头大小的棉花,女孩倏然痊愈。

  我爱这个故事,也喜欢张定浩在书中写道,他的小女儿张开双臂,带着他“飞”了一路的故事。初心都是倾向于满足的,充实而有弹性。故而,作者才说,自己想在古诗里安定自己的生命,如同李白,一生的大志是“将复古道”:“太白所谓的复古,是努力回到诗歌的源头,重新理解这个民族最初的诗教和政治自觉。”诗与政治彼此交融,我立刻想到亚里士多德在《政治学》里谈论音乐的教化功能,它能“使灵魂恢复正常的效果,仿佛他们的灵魂得到治愈和净洗”。

  定浩兄刚刚在豆瓣上发帖,说到他教女儿念“青青园中葵,朝露待日晞。阳春布德泽,万物生光辉”的事,唤起了我对《长歌行》的记忆。这首著名的乐府诗,我儿时读的一本《古诗赏析》收入了,但是那诗的点评人,显然辨不出诗里的自足感。他果敢地写道,这样,让我试着把它改成一篇《少壮行》吧:

  青青园中葵,朝露映日晖。

  阳春苦耕耘,万物生光辉。

  常盼秋节至,夭夭硕果累。

  百川志向海,千山纷纷摧。

  少壮勤努力,老大岂伤悲?

  我背得那么熟,所以,我成了我今天的样子;而张定浩成了张定浩,那个写《既见君子》的人。

  来源:http://dajia.qq.com/blog/357040027235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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