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越个人资料|张越霞是杰出的革命老大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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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1942年初,我调到延安解放日报,任《文艺》副刊编辑,认识了中央政治局委员、解放日报社社长博古的第二位夫人张越霞同志。她和博古住在编辑部办公室东边的窑洞,我住在“南天门”编辑部东北边最高的窑洞,我去办公室或印刷厂必经过他们住的窑洞外的小平坝。
　　一个星期日晚饭后,我去印刷厂拿《文艺》的清样,见博古一家都在小平坝,我稍作停留。博古向我介绍,他身边的是张越霞,对面的是秦钢和他的奶妈,跑着玩的女孩是新华、男孩是侠儿(秦铁)。新华是《新华日报》在武汉创刊时出生的,取名新华。只有秦铁是张越霞生的,别的孩子都是前妻刘群先所生。
　　外表看,张越霞朴素、洁净、秀丽。博古上早班审阅报纸的稿件,在办公室吃早餐,工作忙时就不吃。炊事员有时会无奈地说:“不吃了,又不吃了,我下山做午餐!”挑起早餐担子就走。博古特灶的早餐,张越霞不要,看也不看。听编辑部同志说,张越霞十几岁参加革命,长期在白区党中央与领导机关工作,两次被捕,坚贞不屈。抗日战争爆发后,由周恩来营救出狱。1940年与博古结婚。
　　
　　(二)
　　
　　1946年4月8日,博古与王若飞、邓发、叶挺、黄齐生等18人由重庆飞往延安,飞机因天气恶劣而失事,全体人员遇难,被党中央称为“四八”烈士。
　　悼念“四八”烈士的活动是非常隆重的。党中央在延安十个年头,开过两次3万人以上的大会,一次是1943年反对国民党进攻边区的群众大会,另一就是悼念“四八”烈士的大会。为了出席这次大会,有一半群众自发从几十里甚至一百多里外自己带着干粮前来。《解放日报》出版了纪念特刊。毛泽东、朱德、刘少奇、任弼时都写了悼文和悼词,家属都写了悼念文章。张越霞的《悼博古》是写得最好的一篇,被排在头版位置,文章不仅情文并茂,而且政治分寸掌握得恰到好处,短短4000字写了博古的一生。文章写道:“你有奔放的革命热情和独特才能,你还懂得英、俄两国文字,能说能写,你正当壮年,在毛主席领导下,还能做更多于人民有益的工作,分担毛主席及我们中央同志一部分的繁劳。”又说:“你是经受得起革命斗争考验的伟大的战士,优秀的共产党员。我认为你的一生奋斗,就是为人民的利益。你的一生教训,就是长期被反动派奴役下的人民的经验教训,你发展成为今天那样伟大的战士,这是和中国人民觉悟程度提高分不开的,是与我们全党的壮大和成熟分不开的。”甚至具体地说:“首先表现在思想方法上、群众观点上和领导作风上。这一点从解放日报、新华通讯社的消息内容和言论的主张上都可以使人感觉出来(当然不只是你个人功绩)。几年来你对毛主席的思想方法,细心揣摩,你常把毛主席解决问题的方法和修改文章的要点和同志们谈论,你曾对我说:‘毛主席的每一个指示,都有独特见解,他在说明他的见解时是如何深刻和清楚啊!’我记得我们俩曾谈过这样的话,我也曾经这样希望你,因为你经过实际工作的锻炼,你又有相当理论基础,如果再能够在毛主席直接领导下做十年八载的工作,我相信你进步会是更快的,你为中国人民服务的成就也一定更大。想不到你就这样快地永别了久未见面的年迈的母亲和远处的弟妹,永别了我和未长大成人的孩子,永别了你所喜爱的新闻事业的岗位,永别了中国人民解放事业的中心――延安!永别了毛主席为首的党中央,永别了二十一年来教育你的党。”张越霞说得真实、贴切和恰当。这是真正理解博古又具有高度政治思想水平与语言感染能力的人才能说得出来的。张越霞是博古的好妻子、革命的老大姐、杰出卓越的人民战士,张越霞是令人尊敬的、让人不能忘记的!
　　
　　(三)
　　
　　关于家务事,张越霞还说:“博!我和孩子们一定要继承你的遗志,分担你死难的损失!”这句话说来容易,做起来很难。
　　博古牺牲时,张越霞才35岁,相貌好能力强。她面临的问题,首先是要谢绝许多未婚老革命的追求。战争环境艰难,她一人一边工作一边照顾3个不到10岁的孩子。当时,孩子们寄宿在幼儿院或小学。每逢节假日,她都要把孩子接回来,这使她比平时更忙。她知道,由于工作繁忙、环境险恶,博古和刘群先还有3个孩子散落各地、飘泊他乡。所以一解放,她就想着要把烈士的遗孤找寻到自己身边。几经努力,通过组织,她把出生不到1个月就寄养在刘素芝姨妈家的大女儿秦摩亚、1940年出生在苏联莫斯科的小女儿秦吉玛以及跟着奶奶、婶婶长大的大儿子大秦钢寻找回来了。她使博古的孩子终于团圆了,让他们有了家的感觉。开始,国家实行供给制,孩子们的学费、衣、食、住全由国家管。周日假日回家就跟张越霞一起在机关食堂吃饭。新中国成立后不久,工作人员改为薪金制,学校制度也有所变化,在校还是免费,但周日、节假日学校不管了,机关食堂也不让吃饭了。张越霞一个人的工资要负担6个孩子节假日的伙食费是有困难的,但她承担了。抚育遗孤是博古没有遗言的遗言,张越霞做到了。
　　后来,中央办公厅主任杨尚昆知道他们家困难,给每个孩子每月补助20元,才使他们家生活好多了。张越霞想方设法给每个孩子都买了一辆自行车和一块手表,让他们学习方便,节假日回家方便。自行车和手表在当时还是个稀罕物。
　　听摩亚说,越霞妈妈对他们的关心是多方面的。越霞妈妈让她读师范,以后当老师教育后代。她师范毕业后先教中学,后教大学,是北京师范大学分校中文系副教授,退休后又去民办大学教了13年书。越霞妈妈让新华学医,毕业后治病救人。新华自卫生部科技司退休后,当了优生优育协会主席。越霞妈妈让秦铁参军,保卫祖国。秦铁后来上了海军学校,复员后到远洋公司工作,最后当了远洋轮的船长。越霞妈妈说秦钢和吉玛的学习是国家安排的。秦钢去苏联学航空,回国后在航空航天大学实验室工作,曾任小蜜蜂飞机公司经理,后又任学院工厂的副厂长,改革开放后被评为教授级高级工程师,20世纪90年代到海南省任开发建设总公司的总经理。吉玛去哈尔滨军事工程学院学习,毕业后分到大连红旗造船厂当军代表,“文化大革命”清理阶级队伍时,因与家庭划不清界线被清出军队到佳木斯当了8年工人。10年后,吉玛才回到北京,因俄文好从事苏俄法律的研究工作。
　　在这些孩子中,越霞妈妈对秦钢寄予重望。秦钢聪明,在国内外学习都是全优。在苏联上大学时,她对秦钢关怀备至,几次托人捎去衣物和营养品。秦钢回国时,带来与他一起留苏的同学未婚妻小姚。越霞妈妈为他们结婚请了3次客,把一起坐过牢的战友与老朋友帅孟奇妈妈、钱瑛妈妈等全请来了,意在告诉亲朋好友,她把博古的儿子培养成人了。
　　越霞妈妈对大秦钢的照顾最费事。大秦钢来到越霞妈妈身边已是上大学的人了,没有了奶奶,从广州来到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中,极不适应。在大学传染上肺病,只好住在越霞妈妈家养病。越霞妈妈工作忙,家中条件又不好,只好把他送到北京近郊的疗养院治病。后来越霞妈妈听说北戴河条件好,又送他到北戴河疗养,秦钢与摩亚在越霞妈妈的安排下都去过北戴河看望过他。但当时我们国家穷,医疗条件差,大秦钢于1956年就去世了。
　　对这几个孩子的身体,越霞妈妈一直很关心。1960年,我国正处于困难时期,摩亚患了浮肿病,越霞妈妈为她在上海华东医院请了好中医,在上海气功疗养所找了气功师傅,让她去上海吃中药、做气功,又尽可能增加营养,恢复健康。孩子们节假日回家,她尽最大努力改善伙食。
　　对这几个孩子的照顾,越霞妈妈尽到了自己的责任,圆满地完成了她对博古的承诺。张越霞是一个高尚的、纯粹的、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一个有道德的、有益于人民的人。
　　张越霞,让我不能忘记。今年是她百年诞辰,特以此文表示怀念之情。○
　　题图 新中国成立后的张越霞
　　责任编辑 张荣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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