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版
您的当前位置: 时光文档网 > 经济文库 > 经济著作 > 阿迅读后感_阿吽的读后感10篇

阿迅读后感_阿吽的读后感10篇

来源:经济著作 时间:2020-03-30 点击:

【www.cubkforchild.com--经济著作】

阿吽的读后感10篇

  《阿吽》是一本由[日]向田邦子著作,中国友谊出版公司出版的平装图书,本书定价:38.60元,页数:232,特精心从网络上整理的一些读者的读后感,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阿吽》读后感(一):形如谎言的幸福

  作家们——譬如纳博科夫——有时候会把托尔斯泰那著名的有关家庭的论述颠倒过来,——“所有幸福的家庭不尽相同,每个不幸的家庭却多少相似”——而这一颠倒的玩笑常常更接近真实。幸福有不同的形状。小猫的形状,小狗的形状,小鸭子的形状,甚至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形状。而当向田邦子笔下的女人们谈起幸福的形式,恍然间,竟是一座摇摇欲坠的积木塔浮现在眼前。

  被视为日本国民偶像的向田邦子擅长描写家庭关系中的幽暗之处,落到文字上,她举重若轻的文字写生活写爱情写命运都像是茶杯里漂浮的茶梗,真切而细碎,隐隐地透出几分苦涩。她的作品经常被搬上电视荧幕,画面的明暗冷暖,直刺人心底。而她自己的经历亦如同电视剧一般,外遇的父亲,苦恼的母亲,忧郁的女儿,这样的角色来自她的生活,却又演变出千万种奇妙的变化来。

  也因此,向田邦子笔下的女儿们总有她自己的影子,隐忍、坚强而孤独,默默地向往爱情。这些不幸福的女儿往往是观测者,观测着父亲与母亲之间微妙的关系,譬如《核桃里的房间》中分居后仍然往来的夫妻二人,譬如《春天来了》里为未来女婿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母亲。这冷眼旁观的视角把变形的皮鞋、卷成一团的足袋收纳到画面中心,围坐喝酒的大人们便各各显露出真实的一面来。直木赏评委山口瞳也曾评价向田邦子:“向田邦子就是如此,她笔下的人际关系真实得可怕。”

  作为向田邦子唯一的长篇小说,《阿吽》中的人物关系呈现出既复杂又单纯的两面性。表面上,是仙吉与多美夫妻二人同门仓夫妻之间一言难尽的关系,和女儿屡屡失败的恋情;内里,则是仙吉、多美、门仓三人之间的相互依恋,是最简单明了的三角关系。积木塔般的复杂与三角形式的稳定构成了小说 的主要矛盾,明明所有人都对门仓与多美的之间的感情心知肚明,明明所有人都知道这危险的三角关系总有被戳破的一天,三个人却死死地守住这不堪一击的平衡,仿佛这一刻永远是世界末日前的一刻,而安静平和便是此刻的幸福。

  在向田邦子笔下这畸形的关系里,却似乎存在着某种关于幸福的真相,即所谓幸福只会、也只能存在于当下与过去,人们绝对无法期待未来。就像小说中的最后一个夜晚,女儿聪子不顾一切地投入那将要一去不复返的恋人怀中也好,多美在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男人仙吉与门仓之间看见他们重归于好的未来也好,所有关于未来的努力,正是逃避思考未来。

  但或许这才是幸福吧。谎言形状的幸福。活在不需要未来的谎言中,每一天都是比明天更美好的一天。

“古怪的形状自有古怪形状的平衡,或许有时,那对大家来说就是幸福的形式。”

  《阿吽》读后感(二):阿吽——那些成年人之间小心翼翼维持的微妙平衡

  温柔、婉转、真实——我又一次陷入了向田邦子独有的语言风格里。她的文字并没有带着刺骨的冷,而是在一一道尽埋藏于心底的难言之隐后,才让人悚然而惊:原来她竟能这般窥破人心。

  《阿吽》便是这样一部作品。

  佛教用语里,“阿”是开口时首先发出的声音,为一切字、一切声的本源;“吽”是闭口时所发出的最后字音,此二字在密教中象征诸法的本初与终极。而在日本,阿吽则是神社前的一堆狛犬石像,张嘴的是阿,闭嘴的是吽,“阿吽之息”意味着呼吸相连的至交情谊。

  门仓和水田,便是这样一对“阿吽”。

  门仓英俊潇洒,一表人才,手上有自己的公司,是个走在路上都能让大姑娘小媳妇回头花痴尖叫的“钻石王老五”;水田与他完全相反,其貌不扬,自己也没什么本事,所在的公司又不断让他调职,每隔一段时间就要拖家带口地奔波在去下一个工作地点上任的路上。差距如此之大,却并未影响两人之间的往来:他们曾是过去一起扛过枪的老战友,是过命的交情。所以每次结束调职,水田都把找房子这种大事放心地交给好友门仓;而门仓也在水田的工作遇到困难时毫不犹豫地拿出五千日元给了他,全然不顾临近战前,自己公司一天比一天不景气。

  在两人之间摇摆、影响、甚至打破这种平衡的,是水田的妻子多美。

  水田本事不大脾气不小,对妻子多美和女儿聪子还硬要摆一家之主的架子,动不动便以疾言厉色相对;每当英俊温柔的门仓造访水田家,对所有人都彬彬有礼,多美的心便不可遏制地飘向门仓,而门仓也对多美的意见和看法十分在意,两个人就这样产生了柏拉图式的恋爱关系。虽然两人并没有任何实质性的接触,但身边每个人都对两人之间产生的情愫看得一清二楚。

  作为丈夫,水田当然知道朋友对自己妻子的感情,却隐忍不言假作不知,直到独自喝闷酒卸下伪装时才敢一语道破:“我朋友迷恋上我老婆,不……应该说是'思慕'”。多美也明了门仓对自己的爱慕,却不敢表露出来,只有在夜深人静、两个男人喝多了酒进入梦乡之后,多美悄悄地在暖桌下伸向门仓的脚,才暴露了内心真实的感情。两个男人之间的肝胆相照、门仓对好友妻子的爱而不能、两个男人对一个女人无声的守护,在三个人的暗流涌动中被小心翼翼地维持着,就像堆了老高的棋子,用怪异的形状保持着平衡,一旦被抽掉一个,幸福的假象就会瞬间瓦解。

  潜藏太久的暗流,一旦爆发,则会形成滔天巨浪。

  门仓深陷在多美的认真、滑稽和可爱中无法自拔,却也清醒地意识到必须快刀斩乱麻,对多美那永不能获得回应的爱彻底死心。他借口水田总是让人请客,惹得水田大失面子而在酒桌上对他大打出手继而宣布绝交……三人间的平衡就这样以突如其来的方式被打破。但每个人心里都清楚,事情并没有向着更好的方向发展:门仓不再登门后水田反常的安静,让女儿聪子敏锐地察觉到:“我们家其实从来都是一个四人家庭,门仓叔叔从未真正离开过我们周围”;门仓的妻子君子更是上门央求水田和门仓恢复交往,和水田断交之后,门仓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精气神,以前生龙活虎甚至经常夜不归宿的丈夫,如今每天躺在家里如一具行尸走肉……“阿”和“吽”之间的联系被狠狠切断,剩下的也只是两座没有灵魂的石雕像而已。

  洞悉男女之间所有心底隐事的向田邦子,又一次用她女性的包容和温暖,赋予了这个故事一个明亮的结尾。没有人知道,故事里三个人的关系最终会走向何方,却每个人都明了,他们用爱构筑起的那些联结,如此紧密,再也无法磨灭。

  《阿吽》读后感(三):英俊多金的朋友和我的妻子互相爱慕,那又怎么样?

  阿吽(音hōng,这个听起来像牛叫的题目)。

  通常在日本神社门前都会有一对狛犬石像,张嘴的是阿,闭嘴的是吽,“阿吽”意味着呼吸相连的至交情谊。书中的一对“阿吽”是名叫仙吉和门仓,但却是“从头到脚都正好相反的两人”。

  仙吉是中等制药公司的部长,靠着微薄的月薪过日子;

  门仓却是一家金属公司的社长,员工超过三百人,生意兴隆。

  门仓若是红花,仙吉就是绿叶。门仓身上有种只要他在场便可取悦周遭的特质,而仙吉一出现,大家就莫名其妙地冷场或是感到扫兴。

  这种差别就连仙吉都忍不住羡慕嫉妒恨地说:

  “那家伙什么都有。有地位,也有钱,有好亲戚。不但能说会道,朋友也多,人人都喜欢他。他身材也高,颇有男子气概,也很有女人缘。我啊,在你面前才敢说,下辈子投胎,我想成为那样的男人,我打从心底这么想。”

  但就是这样天差地别的两人,却有着二十多年的友情。

  在小说一开头,就写道富有的门仓穿着定制的西服,佩戴着精美的装饰,却蹲在灶口,亲自为仙吉烧洗澡水。

  这真是玛丽苏偶像剧里才会出现的剧情吧!用门仓自己的话说就是“这三年好像就是为了今天这一刻而存在的。”

  仙吉和妻子多美意外地有了孩子,于是没有子嗣的门仓恳求如果多美生的是女儿就把孩子过继给他,而仙吉则表示“如果是女孩,我很乐意双手奉上。”最后,孩子不幸流产,门仓难过得坐在庭院中大声号哭。

  后来门仓的情妇怀了孕,门仓就拜托仙吉照料,吝啬的仙吉为了照料好门仓的孩子,有生以来第一次预支薪水,也为了要妻子的私房钱,十年来第一次对她动了手。最后情妇生了男孩,仙吉像参加奥运会一样飞奔去告诉门仓,简直比自己生了儿子还高兴。

  如果说整部小说都是写门仓和仙吉的友情的话,那真是“基情”满满了,可是门仓却深刻地爱着多美,多美是谁?是仙吉的妻子啊!

  门仓和多美是相互爱慕的。两人之间的爱慕就像是薄冰下的溪流,在不戳破那层薄冰的情况下,缓缓地流淌着。

  多美雪白的裸足,摸索着朝门仓的脚那边靠近。只差一点点便可碰到时,多美的脚停下,又回到原位。

  每当他多管闲事地弄巧成拙,或者拈花惹草引起纠纷时,都会被多美责骂劝告。对门仓而言,那是最大的幸福。他想独自咀嚼幸福的时光,如果马上走未免太可惜。

  门仓默默地爱着多美,但有时候也会做一些让人啼笑皆非的“出格”事件。

  比如在仙吉迷恋上了歌妓而与多美发生矛盾时,门仓为了不让让多美伤心流泪,瞒着仙吉花大价钱为歌妓赎身,然后把她变成了自己的“三奶”这件事最后还是“二奶”礼子撞破的。

  这真的是名作家写的书吗?家庭伦理剧编剧都不敢这么写吧!

  门仓对于多美的爱一直都是隐忍的,不只是因为和仙吉是好朋友,更重要的是在他心目中他对多美的爱是纯洁的,是柏拉图式的。他决不允许自己有任何染指,给这份爱情带去污点。

  但是在某个下午,在无意间看到多美穿着水田的白色麻织夏服照镜子后,那美好的情景瞬间击中了门仓,他像被雷劈过全身一般定在原地。他意识到这就是他一直以来渴求的憧憬的美好,但是他心里的理智又告诫着他不能跨过这层禁忌。

  为了克制自己,他可以嘲笑仙吉,惹怒他,借疏远他和仙吉的关系来远离多美。

  这么纯洁的爱,真难懂。

  其实,这曾薄冰就算不戳破,它也是透明的,门仓和多美的相互的爱慕,几乎所有人都看到了。

  仙吉的父亲知道,门仓的情人礼子知道,他的妻子君子也是知道的

  搞笑的是,仙吉和多美的女儿都觉得自己的叔叔太窝囊了。

  她有话想对门仓说。“如果你真的喜欢我妈,用尽全力把她抢过来不就好了?”

  这还不是最关键的,最最要命的是就连仙吉本人也知道这件事,而且有着深刻的认知。

  再次对这个作品的署名产生怀疑。

  可以说,仙吉对门仓和多美的爱慕都看在了眼里,但是他也选择不戳破,一方面是因为和门仓深厚的友情,另一方面也因为他深知妻子是个保守的女人,而门仓不会做出出格的举动。门仓处处强过自己,但自己却有门仓想要却得不到的多美,他还甚至因此感到骄傲和自豪。

  门仓这辈子是没机会了,但是下辈子没准有可能。

  “什么下辈子,我是不相信啦。”门仓罕见地充满伤感地说,“但是就算再投胎一次,我也希望是这样。”

  门仓纤细修长的手指指向仙吉夫妻,过了一会儿又指向自己。仙吉摇头。“不。下次该这样——”仙吉肥短的手指将门仓与多美比在一组,自己另成一组。

  门仓、仙吉和多美三人就这样形成了一个诡异的组合,但是却没有因为常人以为的因嫉妒、愤恨、无奈、绝望等而走向崩塌和毁灭。小说对这种奇怪的组合做出了合理的解释:

  古怪的形状自有古怪形状的平衡,或许有时,那对大家来说就是幸福的形式。

  看完全文只能说能以所谓常情推断的人情都是直白和片面的,因为人情的复杂和幽深是各种因素作用的结果。而向田邦子真的非常擅长刻画这种看似匪夷所思但实则合理的关系,“她笔下的人物关系真实得可怕。”而这种关系注定也像小说一样没法给出一个完满的结局。

  但这也应该就是向田邦子文字的魅力所在吧!

  《阿吽》读后感(四):阿吽是什么,这本小说为什么叫阿吽

  这本小说的第一章标题叫“狛犬”,狛犬指的是日本神社前的一对石狮子。

  其实叫狮叫犬都不准确,立在神社、寺庙、桥前、似狮似虎的两礅石头,本来就和龙一样,是幻想中的生物。在日本神话体系中,小动物的名称前冠以“狛”是神话生物正式称呼的常见用法。比如稻荷神中的狐狸是“狛狐”,它是“稻荷神”的神使,毗沙门天的神使则是“狛虎”。

  也许你已经看出来了,无论是狛狐还是狛虎,它们在神话中的角色都是神使,是为神跑腿、当坐骑的角色,虽然冠以狛之名,但却并不是常用的民间称呼。

中(上)日(下)石狮造像对比

  狛犬不一样,狛犬就是狛犬,飘洋过海的神话里,狛犬担当的,是“守护者”的角色。

  狛犬是一对,张嘴的是阿,闭嘴的是吽,阿是开口时发出的第一个音,吽是闭口前合上的最后一个音,a-hūṃ是一段梵文,在芥子须弥的佛教中,它又象征着一切的初始和结束。

  在日本独特的文化语境里,阿吽首尾相连仿若呼吸相闻,两个人非常匹配和默契,有时候会用“阿吽的呼吸”或“阿吽同伴”来形容他们。

  向田邦子写的就是这么一个以“阿吽”为名的昭和三角恋故事。好友门仓修造和水田仙吉好比一对阿吽,一明一暗地守护着仙吉的妻子多美,在战火纷飞的年岁里,三人对于国家和前途一无所知,在封闭的一方天地里小心翼翼地维持着蛛丝般脆弱却坚韧的平衡。

古怪的形状自有古怪形状的平衡,或许有时,那对大家来说就是幸福的形式。

  门仓对多美的恋慕,身边的人都心知肚明。

  女儿聪子觉察出了父母与门仓叔叔三人之间的暗流,但仍然喜欢着三人在一起的情景:

聪子从小就喜欢父亲仙吉在,门仓叔叔也在,中间还有母亲多美泡茶斟酒这样的情景。平日不茍言笑、只会骂人的仙吉,当有门仓在场说笑话时就经常大笑,对多美与聪子的疏失也变得宽宏大度。整日绷紧神经、害怕被暴躁丈夫斥骂的多美,与门仓在一起时,也变得举止从容,特别爱笑。

  门仓和仙吉,就好像神庙前的阿和吽,孟不离焦焦不离孟,书中对这俩人感情的描写,是靠两次金钱的“冲突”完成的。仙吉的部下捐钱逃走,需要一笔钱填补这个窟窿,在门仓的逼问下,仙吉磨磨蹭蹭说出原委:

“我在问你多少钱。” “别瞧不起人。我不是为了向你借钱才说出来。” “瞧不起人的是你吧?难道我就不能帮忙吗?金额大到我无法负担吗?”门仓一再逼问噤口不言的仙吉,最后终于问出部下挪用的公款有五千元。 “明天一早我就给你送去。” 仙吉本想说什么,却又就此低头不语。然后,他拿脱下的滑雪帽抽打门仓,一次又一次地打他。

  五千元,门仓眼睛也不眨地借了,此时门仓的生意其实已经在走下坡路,但面对好友的困境,他仍然义不容辞地借了。这里也是一个伏笔,后来俩人“决裂”,也是因为金钱。

“你们该不会是吵架了?” “不是吵架那么简单。” “他当着满座的人让我很没面子,他居然说我占他便宜!”仙吉说。说完他的身体再次颤抖。 多美还是不大了解状况。 “你是说,花人家的钱蹭吃蹭喝的那种占便宜?” “不然还有哪种占便宜?”

  蹭吃蹭喝花的钱比起五千元这种巨款来,可谓九牛一毛,这也侧面说明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不可能是门仓举止反常的真正理由,但门仓知他甚深,他知道只要用这个理由,一定能让仙吉发火:“比起请客的人,被请的人其实更难受。虽然难受,但我一直以为他懂得那种难受,所以我才会让他请客。”

  冷静下来的仙吉,终于敏锐地意识到了门仓反常的真正原因:平衡被打破了。他们之间是那种,需要小心翼翼维持距离的关系,踏错一步就是深渊,再也无可挽回。

  仙吉心里知道门仓喜欢自己的妻子多美,他很明白朋友对自己妻子的感情:

“我朋友迷恋上我老婆。不,那种感情用迷恋来形容太可悲了。应该说是‘思慕’。”

  门仓喜欢多美,是一种柏拉图式的爱情,他憧憬着三人在一起时,多美的那种认真、滑稽和可爱,但多美无法回应他,虽然在多美的内心深处,也爱慕着英俊、温柔的门仓,书中有一个细节,具象化了三人相处之间的那种张力:

仙吉与门仓又喝了三瓶酒,脚伸进暖桌底下就这么在榻榻米上躺平。 多美却睡不着。 暖桌下面,有两个男人的脚。摊成大字形,脚背高、脚盘宽的肥短脚板,是仙吉。避开多美那边,靠向另一边的,是门仓瘦骨嶙峋的大脚。不用看也知道。 多美雪白的裸足,摸索着朝门仓的脚那边靠近。只差一点点便可碰到时,多美的脚停下,又回到原位。两个男人神色安详地发出鼾声。

  全书没有哪一个地方直接写到了多美对门仓的评价,只有这一处细节,透露出多美对门仓真实的感情。

  阿吽在日语里,广义还可以指言语打机锋,有暗示的意味。这种暗示、机锋在向田邦子的笔下处处可见,这种暗示有时令人难堪,有时令人心酸,有时又使人泪下。这种复杂的、前后几乎全然相反的情绪,都被向田奇妙地糅合进门仓的妻子君子的情节里。

君子压根儿不理睬仙吉。她只盯着多美,只对多美说:“过去我曾多次考虑离婚。这种生活根本不是夫妻。可是,我对我先生还有依恋,我不甘心把他让给别人。现在固然是地狱,但离婚之后恐怕更是地狱。这种生活的确不像夫妻,但世间也有很不可思议的夫妻,明知好友爱上自己的老婆,还亲密地来往。”

  这已经不是暗示,而是明示了。

  但这近似于逼问的话很快被带过,下面的对话立刻就心酸了起来:

“那个,叫什么来着的?把将棋的棋子乱七八糟堆叠起来,再轻轻一拉。” 噢,是这样子吧——两个女人比出堆积棋子的动作。 “只要这样抽出一枚,就会哗啦啦全部垮掉。” 两个女人保持那样的动作等待他的下一句话。 “古怪的形状自有古怪形状的平衡,或许有时,那对大家来说就是幸福的形式。” 君子问:“万一抽掉了一个呢?” “大家应该会瓦解吧。”

  在门仓与仙吉决裂后,君子主动找到“情敌”多美,希望他们能够像以前一样来往,丢了吽的阿仿佛丢掉了自己的灵魂,君子发现没有了仙吉和多美的丈夫,只是一个空壳子。

女人啊,和尸体一起生活,一点儿也不开心。活得生猛有劲,忙着工作、赚钱、吃喝玩乐的那个人,虽然让我难过,但至少能切实地感觉到:啊,我是这个人的妻子。

  故事看到这里,想必大多数人已经完全忘掉了这三人之间的关系原本是件应该被绝大多数世人视为丑事的三角恋。向田何以能够将这其间的潮湿、隐秘、和暖和阴影娓娓道来,读者不知道,但也许真的就像直木奖评委山口瞳感叹的那样:“这种小说真的世间罕有”。

  《阿吽》读后感(五):因为这部小说,她的人生结束得完美无缺

  “向田邦子的身体里寄宿着三个灵魂:爱捣蛋的少女、欢脱的少年,以及已经达到人生赢家境界的中年女性。她笔下的每一个文字,都能品味出三种不同的乐趣。”

向田邦子

  文章摘自 | 《阿吽》解说

  作者 |山口瞳

  翻译|单元皓

  昭和五十五年(1980年)即将落幕的时候,日本文学振兴会的人给我打了个电话。“喂,这是怎么回事?”从声音就能听出他的为难。此前,就在我被选为直木奖评委之后,我推荐了刊载在《文艺春秋》别册上的《阿吽》,作为昭和五十五年上半期直木奖的候选作品。我也是那时才知道,评委似乎也是能推荐作品的。推荐后,就会有专用的表格寄到你家中。但是,以评委的身份推荐的话会引起非常高的重视,绝不是随便说着玩玩的程度。我的脑子还有些发蒙,下意识地退却了。“那,就麻烦当作没这回事吧。”向田邦子,还为时尚早,等到下半期再说也未尝不可。我也曾这么对自己说过。

  然而,向田邦子却以其短篇小说合集《回忆,扑克牌》中的三篇获得提名,并最终获奖。她的获奖并不是一蹴而就,而是评委们相当激烈地争执后得出的结论。我自始至终都在力挺向田。对于说她“不够大气”“还为时尚早”等说法,我虽然并不否认,但若将她的作品和其他候选作品对比一下,我就无论如何也不能允许向田落选。在争论中我也曾想:“完了,要是推荐《阿吽》时能更坚定些该多好。若是面对《阿吽》这种作品,别人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出‘不够大气’这种评价的。”要是那次向田最终落选,我恐怕永远也无法逃出自责的深渊。

  如今再读《阿吽》,我首先想到的,是向田之所以在写完这本书后猝不及防地离开了我们,就是因为神明太过妒忌她的才华。天妒英才这种说法难免浪漫得过头,也的确有些言过其实,但这就是我最为真实的想法,因为我又一次被这本书打动了。

  若要用一句话概括《阿吽》这本小说的情节,那就是“门仓修造与水田仙吉奇妙的友情”。在此基础上再加一句的话,就是“门仓与水田的妻子多美的柏拉图式爱情”。

《阿吽》电影版由高仓健主演,著名导演降旗康男执导 获评日本《电影旬报》年度十佳

  在此,我想说一些极其主观的感想。门仓与水田的友情,像极了我和梶山季之 的关系。梶山就像爽朗可靠、女人缘极好的门仓,我则是优柔寡断的水田。书中有个场景,是门仓为了断绝与多美的恋情,故意与水田发生冲突。我和梶山间也同样出现过这种状况。有次我和梶山一同出去巡游讲演,在其中一个会场,梶山说“那家伙要是偶尔也能付一次银座酒吧的账就好了”。坐在昏暗的会场深处的我听完直接愣住了。不过转念一想,我又从中体会到了梶山对我的感情之深。

  这要是换作别的男人,我难免会和他干上一架。再多说一句,和梶山在银座喝酒,想要抢在他前面结账是不可能的。很多和他喝过酒的人应该都会有这种感觉。他有一诨名叫作“高速梶山”,往往你还没发现,他就已经结好账离开了。而且他多数时候都是叫上一大堆朋友一起喝酒,偶尔和我两人聚会时则都是AA制,若是去我常去的店,则都是由我来埋单。也就是说,梶山是故意做给别人看的。男人间的友情,处得深了,就难免会变得如此。两人从互生好感到情似至亲,随后迎来的就会是相爱相杀。我始终不知道,向田邦子作为一个女人,是如何理解这种本应只有男人才能理解的心境的。我甚至因此开始畏惧、嫉妒她的这种才能。不过,最终我对她的感情,只有赞叹。

  水田的父亲初太郎是位山林业者,和我的父亲很像。水田同初太郎的关系,也像极了我同我父亲的关系。最初读《阿·吽》时,我甚至产生了向田就是在写我家的错觉,进而疑惑她为何这么了解我、我家,以及我和梶山的事呢?恐怕诸位读者在阅读此书时,也会产生和我一样的感慨吧。

  向田邦子就是如此,她笔下的人际关系真实得可怕。这种小说真的世间罕有。

  我以前曾如此写过:

  “向田邦子的身体里寄宿着三个灵魂:爱捣蛋的少女、欢脱的少年,以及已经达到人生赢家境界的中年女性。她笔下的每一个文字,都能品味出三种不同的乐趣。”

  现在,借此文,我还想再向她心中添加一个形象,那就是饱受磨难的成熟男性。

  我也曾撰文提及,《阿·吽》这本小说是昭和时代反战文学的杰作。不论门仓还是水田,都是典型的日本战前的市民。水田从夜大毕业后当了制药公司的部长,门仓则靠着机敏的嗅觉当上了实业家。这两人无一不是对战争、军队的动向以及国际形势一无所知的愚者。他们不是激进的爱国者,听到共产主义也会惊得不知所措,在世间仅是随波逐流罢了。战前的“昭和的日本人”完完全全就是如此。虽然他们还算是稍有学识,过着中上流的生活,一心向上,但这也正是他们最大的悲哀。

  《阿吽》不论作为反战文学、恋爱小说还是讲述友情的小说都堪称完美,但同时,我也从中真切地感受到了剧作家与小说家的不同。譬如,门仓主动挑起与水田的冲突的原因,为何非得是他与多美的感情纠葛不可呢?为什么这么像电视剧的套路呢?要是我来写,他们冲突的原因只会是男人间过于亲近导致的相互憎恶罢了……虽说《阿吽》这部小说在出版后很快就被翻拍成了NHK的电视剧,但恐怕实际上,向田的大脑中先出现的不是文字,而正是这些电视剧的场景吧。我这绝不是在吹毛求疵。事实上,就门仓向水田挑起冲突的契机,电视剧中的表现十分精彩。多美穿着水田的白色麻织夏服照镜子时,被门仓偶然看见了。读到原作中“门仓手里提着西瓜,像被雷劈过全身一般定在原地”的描写,我不禁落泪。这一场景,以画面来呈现的确更具魄力。

  以个人的喜好而言,我更喜欢这部小说的前半部分,尤其是第一章“狛犬”。而第一章中,又属开头的场景为最。

  自己喜爱的人们来到了东京,而自己将为他们献上自己全部的关怀。对于生而在世的每个人来说,应该没有比这更激动的事了吧。向田邦子笔尖流露出的幸福喜悦在此流露于纸面。为了迎接喜爱的人,门仓自己烧着洗澡水。这个场景妙极了。

  “锈蚀了的火盆随着灼烧焦味渐浓。”

  她写的虽是如此的句子,却直白地表现出了门仓心中的喜悦。

  可是,不知诸位读者有没有察觉到,到了书的后半部,向田邦子的笔调却不知为何突然低沉了下来。不,可能只有我有这种感觉吧。

  我不太喜欢用“向田邦子似乎是知道了自己的死期”这样的说法。比起故作神秘,我更愿意这么说:她的人生结束得实在完美无缺。《阿吽》不仅被她当作毕生的事业,同时也无疑是她无论如何都想创作的故事。由此,杰作应运而生。不过,她也仍有许多其他想要书写的东西。想再写些小说,也想写更多剧本。时不我待,于是便产生了某种压力,或者说紧迫感。从作品的性质、主题与内容来说,《阿吽》原本是那种需要小说家花费三四年的精力、不慌不忙地书写的作品。而她却抛去了所有类似的顾虑。不得不感慨,她真不愧是位彻头彻尾的战中派作家。对于这部作品来说,到底是悠悠然地创作更好,还是以现今这样的形式,将如此庞大的内容一股脑地置于读者与观众眼前更佳呢,我至今仍未想出答案。

  山口瞳:日本作家

  凭《江分利满氏的优雅生活》获得第四十八届直木奖

本文作者的文集给他/她留言我也要发表文章

本文来源:http://www.cubkforchild.com/jjwk/68883.html

推荐内容

时光文档网 www.cubkforchild.com

Copyright © 2002-2018 . 时光文档网 版权所有 京ICP备10015900号

Top